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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人大概在今天凌晨一点半左右死亡,死于颈椎折断导致的中枢神经破坏,凶手用铁索直接把颈椎硬生生扯断,人死后再开颅,左小脑被移动,偏离脑桥,和他的前十三名受害同胞情况一模一样。
这是凶手第一次杀害未成年人,而且开颅手法非常粗暴,缝合线也扎得不结实,看得出他很生气,这个抄袭者把他惹得不轻。”
法医拉开盖在男孩头上的软罩,一个血肉模糊的洞口开在后脑上,红彤彤的大脑宛如一盘鲜嫩多汁的肉糜,淋着明亮浓稠的红莓汁,盘根错节的襞折与神经密密麻麻穿梭在皮质下,小脑收在后下方如一对睾丸似的,颜色深沉,中间连接着痰黄色的脑桥浑浊惨淡,甚至可以清楚地到左小脑的球体歪歪斜斜耷拉在一边上,像颗干瘪的球袋,有气无力地垂着。
林雪迟感到一阵从胃部深处涌出的干呕欲望,他强行抑制生理反应,使得脸色变得异常痛苦。
法医说:“有一个稍微不同的细节。”
他指了指男孩的眼睛,并且略微拨开男孩的眼皮,露出两行细密的锋线:“凶手缝合了受害者的上睑沟,强制造成了男孩睁开眼的情况。
凶手想让他睁开眼,他想让这个男孩看什么东西,或者他在通过这个男孩看什么。”
探员看向林雪迟:“有什么想法吗?”
林雪迟舔舔干涩的嘴唇,围着那颗脑袋转了半圈,艰难道:“他缺乏理智,或者说他控制不住自己。”
“谁?凶手?”
“嗯。
他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杀了这个孩子,这和他杀前几个人的时候情绪非常不同。
可能是抄袭者把他惹的,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虽然他在改造这个孩子,但他没有要对他好的意思,或者说其他的动机超越了改造这个初衷。”
“什么动机?”
林雪迟说:“他在炫耀,在展示自己的实力,想让人知道他能做到哪一步。”
探员问:“从哪里可以看得出来?”
“未成年人的开颅手术是非常难做的,尤其是八岁以下的小孩子,他们的大脑半球仍然处在发育过程,脑重会持续增加,手术一旦不慎很容易造成终身性的后遗症。
能挑这杆大梁的外科医生全华盛顿州屈指可数。”
林雪迟指了指那个脑袋:“他的手法没有退步,可以看得出,他这几年恐怕一直保持着做手术或者是私底下练习的习惯。
任何外科医生看到了这个脑子,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在向我展示他的实力,他可以做这样的手术,而且是一个人做这个手术,你们不会明白这是难度多大的事情。”
探员点头:“所以他在向TitusLynch炫耀?”
“他在向所有想要抄袭他的人炫耀。”
林雪迟面带愤懑:“他在向所有可能会成为抄袭者或者可能向他学习的人炫耀,这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他才是最配得上‘原创者’头衔的人。”
“可怜的孩子。”
法医叹息:“说不定这个自恋狂还觉得这个孩子应该感到荣幸。”
林雪迟心里一动,被“荣幸”
这个词吸引了:“荣幸?”
“他是凶手千挑万选出来的得意之作不是吗?如果我是这个凶手,我肯定会觉得这个孩子应该感到荣幸的,不是谁都能做我的作品。”
林雪迟皱眉:“我记得你们跟我说过,凶手挑选受害者是随机的。”
探员说:“嗯,至少我们现在没有发现受害者们有什么相同的特征。”
“如果这个孩子是凶手千挑万选出来的,那么凶手可能在挑选其他受害者的时候也有出于自己的考虑。
他们被认定为‘需要改造的人’,要弄清楚为什么他要改造他们的小脑,一定是有原因的。”
林雪迟想起一个问题:“他是在病房里做的手术吗?”
探员问:“我们正在调医院监控录像,所有昨天晚上一点之后到今天早上六点进出这间病房的所有人的资料等会就能送过来。”
林雪迟沉吟:“如果凶手要携带手术设备进病房做手术,那肯定会非常显眼,值班医生护士或者是路过的什么人一定会看到,晚上有人带着很多东西进去。
如果没有,那就是这个孩子被转移过。
他是做完手术再把他放回病房的。”
探员说:“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次凶手换了地点?因为TtitusLynch在西雅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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