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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差行动迅速,何映霞虽还未一败涂地,却远隔着三百里便闻着动静,早早收拾细软溜之大吉。
钟二郎拍着巴掌赞叹说:“好腿脚,干我们这一行都是好腿脚!”
被骗的村民或如梦初醒,立在门口跳脚骂娘,或拍着心窝庆幸损失非巨,更有云深不知处者,至死也坚信何映霞是个救人水火的真仙人。
夏南愤恼交加怒其不争,忍不住挥墨作诗一首,钟二郎自然不敢见识,忙扯着湛华朝他辞行。
夏家父女将他两个送至村口,夏南依依不舍还要再往外送,夏秀忙拉住他幽幽说:“走到这里就够了,今天不能行远路。”
湛华想了想,将小姑娘唤到身边,和颜悦色说:“哪天得了空,再来钟二家玩,我还给你买纸杯蛋糕。”
夏秀高高兴兴点头答应,湛华低声又说道:“只是你爹那天冒冒失失闯进屋,眼睛瞧见不该瞧的东西,我困惑难堪,日后如何再待你?你可有法子让他忘了那档事?”
她琢磨了片刻,连忙快步跑到夏南身边,招呼他恭下身子。
夏南正是莫名其妙时,忽见女儿一只手拍到自己脑门上,猛然之间似是有一缕东西从后脑飞出,眼前一阵金星旋转,他再抬起头,见钟二郎开车远去,只得懵懵懂懂带夏秀回家。
汽车在山路上行驰,湛华连连打出几个哈欠,抬脸忽瞧见前面有辆车被人拦住,定睛望去才见拦车的正是何映霞,仙姑一路奔逃筋疲力尽,正央人载自己下山。
此时天色微微的熏黑,山脊上犹染着落日余晖,那车上的司机略朝她瞧一眼,立时唬得大惊失色,开足马力飞奔而去。
原来何映霞背后不知何时伏上一只鬼,一双手紧紧环在她肩上,歪着头朝人发笑。
这鬼浑身浸着水,头发一绺一绺糊在腐烂面皮上,待他们开车行至近处,湛华才恍然认出它正是那天雨夜闯进屋的落水鬼。
好巧钟二郎正饿得头晕眼花,连忙刹车迈下来,几步走到何映霞身前,对方还以为他是兴师问罪撵上的,掉头往后飞跑,也不知自己正被鬼缠着,脚下迅敏宛如踩上风火轮。
钟二手急眼快扒下她背着的鬼,按在地上预备食用,那鬼大骇,手舞足蹈奋力挣扎,钟二竖起个手指头,找着它咽上狠狠戳去,好像杀螃蟹一般捏断喉咙,轻轻将顶上腐皮皆去,露出内里的鲜肉欢欣啖之。
何映霞毕竟腿脚快,趁着他吃鬼的工夫早跑得没影,湛华笑道:“解决了死人,那活的怎么办?”
钟二郎抹一把嘴假惺惺道:“都是同行呢,哪个忍心难为她,损阴德的还是该交给夏南做。”
过了重阳节,天气一天比一天凉,钟二郎原是不怕冷,只是如今夜夜拥着湛华睡,仿佛怀里抱上一团冰,每日一早醒来都是刺骨冰凉,直嚷嚷要将湛华扔到床底下。
他这一日起个大早,谁眼惺忪下床穿衣,也不消别人伺候,自己麻利洗漱吃早饭,招呼一声便扎到外边。
湛华趁着钟二郎出门,懒在被窝里又睡了一场回笼觉,待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开了箱子拣出先前买的貂皮大衣,披在身上审试半晌。
那一团毛皮裹在身上,瘦削的身形立时富态有余,鬼身子鬼皮被厚毛团团抱住,他虽无所谓冷暖,瞧见镜里的骷髅架子被严严遮掩住,心中也禁不住暗暗高兴。
钟二郎再返回来时,带回袋装的糖精、砂砾,马不停蹄跑到阳台寻出口铁锅,擦净了搬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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