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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双雕,既是告知,也是敲打。
嚯!
主仆俩听得都是一愣一愣的,表情怪异得尤为生动。
但丫鬟是个有定力的,毕竟她刚从三太太院子里出来,同样的场面已经经历一回了。
这种鬼话,属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是决计不可能从丁继存口中出来的。
不是惠莲想的,就是丁伯嘉他们的主意。
丁继存的棺材板怕是压不住了吧。
谢菱君压下嘴角的笑意,整理好表情,轻咳了咳,假模假式地说了些场面话,就是这难过的样子,怎么也装不出来。
丫鬟任务完成,回去后,丁伯嘉问:“她说什么了吗?”
丫鬟不多问,半垂头恭恭敬敬把谢菱君的一举一动,原封不变汇报给他。
惠莲坐在一旁听完,终于疲惫不堪忍受,揉了揉太阳穴:“那就这样办吧,等三更时再拉祖坟埋了,过两天再登报声明。”
她为这老东西,早上起得太猛,太阳穴一直突突地跳。
丁伯嘉看出母亲不适,将她搀起身:“儿子明白,您和二太太都去歇着吧,这有我们哥儿仨。”
惠莲、滢珠见状同行而去,三兄弟并排看着她们的背影不语,直到周围都没什么人了,丁季行才轻声开口:“他死得倒挺是时候,也差不多是时候送几个太太走了吧。”
原以为丁继存还得再苟活一阵,没曾想他也难得贴心一回,赶在京城彻底乱起来之前,了了一桩麻烦事。
丁伯嘉默许他的话,沉眉深目望着远处,院子里下人们四处奔走忙碌,一切景象仿佛都无声尽收眼底。
“就这段时间…留一部分下人看宅子,月钱加倍,不用强硬,一切自愿,不愿留得都遣散罢。”
丁继存死后第二天,伊芸、滢珠她们也踏上路。
谢菱君看着下人和丫鬟利落地套马车,惠莲拉着滢珠的手依依不舍:“怎么不坐汽车,马车伊芸受得了吗?”
伊芸可没有一点分离在即的愁绪,笑得格外灿烂,一如往常,仿佛只是出去玩一趟,傍晚还回来似的。
“没事,怀他们哥俩那会儿我都没事,这就一个怕什么?”
丁叔懿面无表情回怼:“那时你才多大,如今什么岁数了。”
“嘿!
你个臭小子!”
她作势要打,被丁季行拦住:“哎呦,消停点吧,我的妈!”
伊芸没好气瞪了他俩一眼,她这俩儿子,自小优秀,没什么可担心的。
可这一别,天南海北,不知何时能再见到,她必然是不舍的。
却又难想出有什么可嘱托的,眼一瞥,就望见了一旁丹青色身影。
“你们俩,照顾好菱君,听见没有!
都是要当爹的人了,稳重点,尤其是你老四!”
她说完,深深看了眼始终没上前的谢菱君,只一眼就别开目光。
爹的,还有点想哭!
竟和一个小丫头,处出了感情,可不能再看了,当众哭出来多丢人!
谢菱君耷拉着眼皮,始终一言不发,她偷偷瞥了眼惠莲,总觉得过不了多久,这种场面还得再经历一次。
胡思乱想着,一个婉约的身姿缓步走到她跟前,谢菱君抬起头,一双眼睛早早红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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