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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又说回来,死得这么惨,化成厉鬼来索命也不稀奇。”
迟鹤亭惊讶地望向他。
顾渺抬起眼皮,道:“看什么?”
“你这样正儿八经地与我说鬼神,有点意外。”
迟鹤亭一挑眉,笑道,“我以为你不信这些的。”
“我没说信,也没有不信。”
顾渺道,“只是世人这样想,我便这样说。”
只一愣神的工夫,顾渺就走到前面去了。
迟鹤亭轻轻打马赶上,一勒缰绳,又与他并肩走着,漫不经心道:“这算什么?人云亦云?”
“有何不可?”
“有时会遭受蒙蔽,错过很多东西。”
迟鹤亭偏头看他,眼睛一弯,笑起来,“比如这个。”
“我?”
顾渺微微一怔,望着前方,淡淡道,“眼见不一定为真,传闻也没错得太离谱。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敢断言那是人云亦云?”
“断言不敢说,只是——”
迟鹤亭笑着说完,一拍马,转眼便到了长街尽头的转角。
街上无端起了风,将顾渺的帷帽轻纱掀起一角,也将那后半句话送到耳边:“只是世人眼里的那把尺,岂能衡量我心中的是非黑白。
偏袒也好,爱憎也罢,皆由我心。”
兰淮镇西。
前边那座矮山坡,南面郁郁葱葱,北面却光秃秃的,果然如那几个路人所说,很是奇特显眼。
迟鹤亭勒马,翻身跃下,回头道:“看样子是到了。”
“朝阴的地方植物都枯死了。”
顾渺随手把缰绳系在了树上,望了两眼,猜测道,“是毒?”
“是毒。
赤蝶杀人,那死的必须是黑巫。
不弄点毒物过来做得逼真些,怎么自圆其说?”
迟鹤亭从怀里掏出两块方巾,丢给他一块,“蒙上。
闹鬼无非有两种,一是有人装神弄鬼,二是吸入残余的毒物陷入幻觉。
我比较倾向于后者。”
顾渺拿着方巾,哭笑不得,不由开始怀疑迟某人的记性是不是不太好,提醒他道:“我不怕毒。”
迟鹤亭戴面巾的动作一顿,道:“我忘了。
要不你扎头上?”
顾渺:“……”
最后顾美人还是很给面子地戴上了。
草木枯败,整个矮坡都笼罩着一股淡淡的恶臭味,一棵巨大的老槐树遥遥矗立在坡顶,枝干嶙峋,上边挂着的一条条风干肠子随风晃荡,腐蝇绕着嗡嗡乱飞,很是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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