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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程家夫妇被吓得连连磕头，悔不当初，生怕直接被人一枪崩了脑袋，几乎是话都说不清了。

程暮担心周行秋真的起了杀心，忍不住偏头看向他，神色之间带了些恳求：“老爷，您”

他的话刚一出口，还来不及说完，周行秋便用力握了一下他的肩膀，而后又向一旁的张卓熹示意了一眼。

张卓熹立刻心领神会，对着那二人厉声道：“趁将军还留着你们的脑袋，还不赶紧滚？！”

“是是是！

我们这就走！

多谢周将军！

多谢周将军！”

程然和喻华夫妇二人不敢再多有停留，甚至不敢再多留下一个眼神，拉起还有些依依不舍转头看着程暮的程玉，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连滚带爬似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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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

程然和喻华走后，程暮竟感觉到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们来得突然，走得迅速，就像是一场突然出现的小插曲，打乱了他的生活片刻，又留下了心间的一片狼藉，而后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弟弟临走前看向自己的眼神还历历在目，程暮只觉心中沉闷而难受，像是被一片驱散不开的阴霾紧紧包裹着，压抑得他难以喘息。

可另一方面，对于周行秋今日的举动，他是有些意外和惶恐的。

他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周家的身份和地位，知道自己对于周行秋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且随时都可以丢弃的玩物，所以他从未想过那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来维护自己。

周行秋向来强势，任何事只要违背了他的意愿，都会引来或大或小的责罚，程暮虽从来都猜不透他的想法，却已亲身经历过多次了，因此对于那人这一番让人捉摸不定的举动，他是从心底里有些畏惧的。

周行秋的手还握在他的肩膀上，程暮僵着身子不敢动作。

他大气也不敢出，像是自己做错了事，在等待着那人的宣判似的。

周行秋咳嗽了两声，终于将手中的人放开，而后拉着那人的手将他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缓和几分了面容，看向他道：“好了，没事了。”

程暮低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多谢老爷。”

“如若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要第一时间差人来告诉我。”

周行秋淡淡地道，“我说过，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动你不得。

记住了吗？”

程暮望向那人，微微抿了抿唇，乖顺地点了点头。

周行秋似乎很是受用，对于那人的乖觉更是满意，难得地勾了勾唇角，道：“行了，我也乏了，先回去休息了，你好生歇着吧。”

说罢，还抬手轻捏了一下那人的脸颊，带着几分宠爱和安抚的意味。

带着体温的玉扳指轻触在脸上，很快又拿开了，程暮顿时怔住了身形，待再次回过神来之时，那人已转身离去了。

程暮看着周行秋的背影逐渐远去，直至走出了清荷园，最后消失在了视野中，他仍恍恍惚惚地站在原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那些事，连有人自背后缓缓靠近都没有发现。

周牧晨在角落里躲了多时，咬牙切齿地目睹了全程，几次三番都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与冲动，想要冲出来将那人护在身后，拥在怀里，最后却不得不将银牙咬碎，双拳握紧，硬生生地按捺下来。

而此刻，人已散尽，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程暮一人，他终于可以从阴暗处走出来，在光亮的地方拥抱那人了。

但他看见自己的爱人在对着自己的父亲时是那样的温婉乖顺，举止亲密，在面对自己时却是如此的冷漠无情，满是抗拒，他的心里好像长出了一只名为嫉妒的魔鬼。

贪、嗔、痴、怨都在为那魔鬼而献祭，一点一点地将他的理智都变成愤怒点燃，吸食着他的血肉，在他的心底疯长起来。

天已近黄昏，慢慢地有些暗了。

高大的人影从背后逐渐靠近，最后将程暮整个人都圈进了暗处时他才惊觉过来。

他猛地回头，看见周牧晨站在那里，死死盯着他的一双眼眸深邃无比，像是能将他整个人都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