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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羡喋喋不休地说着,沈银粟听他念了片刻,终是忍无可忍,侧首道:“太后驾崩,举国同悲,你这当皇孙的,我怎么瞧不出你有一丝悲伤,反而有兴致来打趣我?”
“有什么可悲的?皇祖母在世时饱受病痛折磨,伤病一发,生不如死,如今在宴会上无知无觉的驾崩,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洛子羡道。
“你想得倒是明白。”
“没办法啊,我总不能像父皇一般啊。”
洛子羡笑了笑,见沈银粟眯眼看过来,摇着扇子道,“云安妹妹还不知道宫中如今乱成何等模样吧,皇祖母这一驾崩,病倒的却是父皇,他那日本就饮酒过多,又惊吓过度,当夜便起了高烧,几日不退,眼下太医们都在榻前候着呢。”
“既然如此,你不在榻前候着,倒是跑到这儿来了。”
沈银粟瞥了洛子羡一眼,但见那人嗤笑一声,上挑的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屑。
“父皇榻前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那么多嫔妃大臣在他榻前哭,若再加个我,岂非吵死了。”
洛子羡道,“更何况我不去侍疾,自然有人急着要去,这才短短几日,三弟的奏折都不知递了多少封了,用侍疾作借口解除禁足,这机会可遇不可求啊。”
沈银粟摇摇头:“可惜他才刚被惩处不久,赈灾之事风头未过,圣上不敢轻易放他,若是这事情过得久一些,这倒是次机会。”
“是啊。”
洛子羡微微颔首,话音刚落,便听不远处传来呼声,二人抬头,只见叶景策匆匆向二人的方向赶来,一身玄衣上绣着淡金色云纹,手持银枪,露出的半边臂膀精壮结实,长发干练地束起,额间渗着细密的汗珠。
“粟粟,你终于肯来演武场看我了。”
越过挥手的洛子羡,叶景策直接赶至沈银粟面前,双手在衣襟上擦干净,才用手背试了试沈银粟脸颊的温度,“等多久了?冷不冷?”
“不冷。”
沈银粟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叶景策半露的臂膀上,轻声道,“就这么跑过来,你不怕着凉?”
“有你在,我怕什么?”
叶景策扬眉一笑,低头,悄悄用小指勾住沈银粟的小指,见她的手掌屈了屈,似要躲闪,便立刻收回了手,心中方觉有些失落,就见沈银粟向他怀中挪了一小步,低声道,“这人太多了……”
话落,叶景策愣怔一瞬,下一刻便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弯身在沈银粟耳边小声道:“粟粟,那……人少的地方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嗯。”
沈银粟低应了一声,抬眼见叶景策笑得春风得意,顿觉让这人得逞得过于轻松,忍不住怒瞪他一眼,把脚下的雪狠狠踢向他,随后抬腿便向演武台处走去。
眼见着沈银粟快步离去,一旁洛子羡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围着叶景策踱步两圈,眼神轻飘飘地扫了几眼,最终落在他露出的半边臂膀上。
“阿策。”
洛子羡扇子一开,语调揶揄,“你这衣服穿的,够风骚。”
“我是因为比武身上有些热,哪像你,冬天摇扇子,这才是真风骚。”
叶景策回了一句,听闻演武台上鼓声响起,也懒得再同洛子羡拌嘴,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两下,二人便一同向演武台处走去。
演武台前,将士们早已等候多时,鼓声一响便有人主动站上台去,战鼓响起第二声,双方便各持武器开战,兵刃相接,台下顿时叫好声一片。
“云安姐姐!”
欢呼雀跃声中,叶景禾的声音猛地闯入,沈银粟侧首望去,只见叶景禾今日的穿着也与往日不同,一身极为简洁的藏蓝色布衣,周身护着银色软甲,轻便灵巧,目光扫过站在她身侧的叶景策,更是挑衅地扬了扬眉。
“云安姐姐,你今日来得刚好,我定让你瞧瞧我把我哥揍哭的场面!
帮你报他之前骗你的仇。”
叶景禾扬首,沈银粟顿感肩上一重,微微转头,便见叶景策将下颚抵在她肩膀处,低声道,“粟粟,你听她吹牛,她那重剑再练个几年,也就无非和我多打几个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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