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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般,从竭力到脱力,像一只搁浅在岸上的鱼,拼命大口呼吸着,气息却越听越干涩,喑哑的像嗓中烧着木炭。
谁也不知道眼下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众人屏息得看着沈银粟将银针一根根刺入女人的穴道,滋补的药物和鸡蛋红糖一批批地送入帐内,短暂的沉寂过后,女人的四肢似乎终于有了力气,已经哭得涕泪横流的稳婆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夫人,用力,用力!
就快了,就快了!”
稳婆喊着,手被女人死死攥紧,双眼却紧着往女人身下望去。
“快看看,应该快了!
应该快了!”
话落,屋内的几个年轻姑娘面面相觑,眼见着血水一股一股地涌出,皆惶恐地不敢上前。
“你们倒是去看看啊!”
稳婆大喝一声,如今她一身性命全挂在这女人身上,早急得无法思考,只拼命喊着让人去看。
见着无人上前,沈银粟的脚微动了一下,小腿酸软地站起,略踉跄地走至女人身下,目光所及一片血腥时,面色肉眼可见地瞬间惨白。
“出来了没有啊!
出来了没有啊!”
“出……出来了……头出来了。”
沈银粟颤声道,稳婆顿时一乐,攥着女人的手更为用力,“夫人,你听见了吗!
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你再用用力,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稳婆说着,女人嘶吼了一声,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帐内,稳婆目光更亮,忙向沈银粟道:“郡主,您快看看,快看看啊!”
“好,好。”
沈银粟慌乱地应着,低头一看,抿了抿唇,艰难道:“肩膀出来了。”
“好好好!”
稳婆顿时大喜,忙道,“可以接出来了!”
“接出来?”
沈银粟面色一怔,却见稳婆连连点头,“对啊,快伸手接啊,这孩子能接出来了!”
“伸手……接?”
沈银粟默默重复了一遍,脑中不等反应过来,双手已经颤抖地伸出,掌中满是鲜血,在触碰到孩子过分柔软的躯体时,眼圈却瞬间红了起来,鼻尖酸涩感顿时弥漫开来。
“我……我不敢……”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嗓中传出,沈银粟捧着手中的柔软,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可以治病救人,可以扎针熬药,可眼下女人的身上全是一股股冒出的血,手中的孩子软地像一团没有重量的肉,她不敢去碰,仿佛那软软的小东西掉在自己掌中便会被掌心滚热的温度融化掉。
“郡主,你别怕,这是要生出来了!
这是您帮忙生下来的孩子!”
稳婆一边安慰着,一边试图挣脱开女子的手去帮忙,却闻女子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沈银粟的眼睛忙慌乱地连眨数下,手中顿觉有了重量,下一刻,便听手中之物似有异动,哭嚎声瞬间响彻帐内。
“生了!
生了!”
稳婆当即大喜,挣脱开女子的手便跌跌撞撞地去沈银粟手中接过孩子。
“是个女儿!
是个女儿啊!
女儿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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