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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廊庑周围,化雪时落下的水珠子,结成一串串尖锐垂挂的冰凌,冬夏搓了搓手笑着走上前:“姑娘,前厅都已经准备好了。”
“虽然按照姑娘的意思,一切从简,可玉京也没见谁家贵女及笄,能请来昭容长公主当正宾。”
冬夏满脸喜气,声音清脆,上前行礼后,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恨不得粘在姜令檀身上。
姜令檀站在牡丹花开描金屏风后方,几个小丫鬟围成一圈,细细帮着抚平衣裳上的褶子,吉喜手里捏着玉梳,仔仔细细梳顺那一头如同丝缎般几乎垂地的青丝。
姜令檀朝冬夏淡淡一笑,清眸流盼,月眉星眼。
她一直穿得素淡,就算是色泽明亮的衣裳,也多以娇嫩的鹅黄色为主。
今日及笄加上又是每年冬至必过的生辰,姜令檀穿了件如意云纹缎织的海棠锦衣,下身是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盈盈一握的纤腰上束着彩色宝石宫绦,宝相花纹云头锦鞋,鞋面上镶嵌圆润无瑕的珍珠。
出门前,吉喜给她披上软毛织锦披风,披风上一圈雪白的兔毛绲边,衬得她皓齿星眸,一颦一笑皆是撩人心怀。
园子里的堆积的雪,一大早就清扫干净。
姜令檀带着吉喜和冬夏,一行人快步穿过廊庑,又绕过临湖的花园到达前厅。
昭容长公主端坐在主位,见姜令檀走近眼神霎时变得温和:“你这孩子,既然悄悄留在玉京,也不知去本宫的府上小住。”
“本宫瞧见你,都不知有多喜欢。”
听了这话,姜令檀双颊微红,笑着上前给昭容长公主请安,声音很淡,咬字依旧生涩,好歹能完整地把话说出口:“臣女谢......长公主、殿下、抬爱。”
“天可怜见。”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能说话了?”
昭容长公主愣了许久,眼眶隐隐有些发热,拉着姜令檀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然后心肝肉似的伸手把人搂进怀里:“什么时候的事?也不派人与我说一声,难不成你这是要与我生分了?”
姜令檀这些年一直养在长宁侯府深闺,加上周氏一直压着,她并不是那种情绪外放的性子,反而给人一种端庄素淡的沉静。
闻言也只是亲昵往人怀里靠了靠,伸手比划:“是臣女疏忽,下次不敢了,您就饶过我这一回。”
昭容长公主顿时被她逗笑了,指尖点了点她的眉心。
“今日冬至,是及笄也是你的
生辰。”
“本宫哪舍得生你的气。”
说到这里,昭容长公主轻轻把声音往下压了压:“好孩子,本宫知晓你暂居东阁,恐怕也是迫不得已。”
“你若受了委屈,大可搬入本宫的长公主府,区区一个长宁侯府,不必放在心上。”
“本宫若开口,就算太子不愿,也不能反驳。”
姜令檀聪慧,自然听出长公主话中的深意。
她一直住在太子东阁总是不妥,而昭容长公主愿意这样提点她,除了有部分是因为长公主有个不能言语又早夭的女儿外,长公主对她的喜爱和怜惜,是不会作假的。
“姑母在说什么?”
太子殿下不知什么时候进来。
他凤眸微深,笑容一如既往温润清雅,自然而然站到姜令檀身旁。
昭容长公主暗暗捏了一下姜令的手心,语气随意:“不过是些女子间的体己话。”
谢珩垂眸一笑,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是吗?”
“嗯。”
姜令檀抿着唇,轻轻点头。
那乖乖软软的模样,谁见了都得相信,谢珩也只是笑了笑朝外边颔首道:“那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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