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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檀看着那碟被端远的碟玫瑰莲蓉糕无声叹了口气,她性子虽然瞧着乖顺好欺负,但是实际却有一股韧劲。
就像好吃的东西她从来不会多贪,那些难吃讨厌的,她也能忍着难受吃上些许,但若是可以不吃,她绝对是一点都不会沾的。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大夫人周氏为了体现自己作为嫡母的贤名,从府外请了女先生给家里的庶女们授课,无非是琴棋书画能识会写即可。
但是她每日下学去荣庆堂请安后,就要立刻回到瑶镜台小院单独跟着阿娘读书写字,就算手腕肿了指尖生了薄茧,阿娘若不满意,她就能练到深夜,只为写好一个字。
阿娘常说对她说——“行有所止,欲有所制。”
姜令檀这些年的确做得很好,她就算再不喜欢那甜得发腻的糕点,但吃进嘴里的那一口,还是一丝不苟咽下去。
常妈妈见她腻得厉害,满脸心疼端了茶水上前:“奴婢听大厨房的人说,这几日是十姑娘点名要吃这玫瑰莲蓉糕。”
“若是姑娘实在不喜,老奴想法子让大厨房的婆子通融通融,给姑娘换了别的?”
姜令檀饮了小半盏清茶,总算把那种腻翻五脏六腑的甜味给压了下去,她闻言朝常妈妈轻轻摇了一下头。
她那十姐姐姜云舒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过。
争强好胜,又爱名声,偏偏性格却是个十分矛盾的,既要彰显她高高在上的身份,又要体现她对府中姐妹的照顾。
而嫡母周氏,为了贤名要求府里头姑娘无论嫡庶,平日的吃食得一模一样。
于是就有了姜云舒想吃什么,喜欢吃什么,府中大厨房每日就按照姜云舒递上的单子,准备姑娘们的三餐。
至于那些精贵少见的东西,周氏则会私下补贴,让小厨房单独做。
姜令檀垂眸吃了半碗火腿虾仁粥,小半块翠玉豆饼,再加上一杯热牛乳,便搁了筷子不用了。
今日不用请安,她接过冬夏递过来的温帕净手,本准备按着这些年的习惯,先去书案前练一个时辰的字,再寻本闲书打发剩下的时间。
可她连墨都还未研磨好,就听到刘妈妈声音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姑娘怎么还在院子里待着。”
“今日十姑娘在府中办诗会,外头宾客都快来齐了,大夫人见姑娘迟迟未到,便换了老奴来寻姑娘去荣庆堂花厅请安呢。”
姜令檀握着笔的指尖一顿,隔着窗子抬眸看向站在
不远处的刘妈妈。
刘妈妈笑得十分刻意:“姑娘快些吧,也无需装扮了,今日是贵女和郎君间的诗会,等会子姑娘乖乖陪在长辈身旁就好。”
姜令檀面色神情不变,心底冷冷笑了声。
诗会的时间估计早定下的,只是这几日周氏以她养病为由,让她不必去荣庆堂请安,加上瑶镜台偏僻,若没人告知她根本就得不到外头半点消息。
姜令檀随手把毛笔搁在砚台上,朝刘妈妈比了个稍等的手势,就由常妈妈和冬夏扶着去里间换衣裳。
她衣裳不多,大多数以素雅浅淡为主,最为打眼的是箱笼角落放置的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鹅黄色衣裙,她伸手指了指。
冬夏一抖,声音有些不确定问:“姑娘确定穿这身?”
姜令檀抿唇笑了,慢慢点了一下头。
等她换了衣裳出来,候在门边的刘妈妈也是一愣:“姑娘今日怎么穿的这一身。”
“鹅黄太艳,不合姑娘的性子。”
“姑娘不如换了吧?”
姜令檀侧身,含笑的兔眸里似带着疑问看向刘妈妈,伸手比划问:“妈妈方才不是催我快些。”
“为何要换?”
刘妈妈被梗得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才好,总不能说姜令檀衣裳是三日前上香时从神秘贵人那穿回来的,过于华贵,等会儿子会压了十姑娘的风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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