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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殊忽然有些心虚。
他轻咳一声:“婶儿,你们把行李放下就行,我自己收拾。”
没等福婶开口,门外又传来男声。
“自己收拾?你什么时候有这能耐的?”
是凌砚来了。
一同进来的还有司机王师傅,人一多,原本不算宽敞的小宿舍便更显逼仄。
凌砚和福婶一样,目光将宿舍逡巡一圈,最后落到江遇身上。
只见半大的男孩儿站得欣长笔直,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但领口已有发旧的摩痕,牛仔裤洗得褪了色,鞋子表面也有轻微破皮,他脚边的两只蛇皮口袋已经起了好几处毛边,底部沾满干掉的泥印。
他抬眼,发现江遇也正看着他,神色昂昂,从容自若,对他露出温和的笑。
凌砚心念一动,主动朝他伸手:“你好,我叫凌砚,是兰殊的哥哥。”
江遇把手里的漱口杯和毛巾放到桌上,又将右手掌心在衣服上擦了擦,前跨两步,与凌砚握手:“您好凌砚哥哥,我叫江遇。”
“兰殊没有长期离家过,人不独立,见识也少,他刚来住校,估计会有很多不适应,希望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兰殊想要争辩,却在凌砚的威势之下不敢言语。
江遇点头:“都是室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说话间,福婶已麻利地去卫生间打湿了帕子,开始给兰殊的床位做扫除。
王师傅将行李箱横摊在地,把兰殊的床品拿了出来。
江遇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时不时回应福婶的闲聊。
他的话不多,却坦诚,几轮下来,年龄、籍贯、家庭情况也就基本交代清楚了。
兰殊无所事事,只得坐到一旁玩手机。
期间他爸打来视频电话,他又依着爸爸的要求将整个宿舍都拍给他看了一遍,并反复确认自己有钱,够花。
兰殊的东西带得太多,哪怕是福婶也给他收拾了两个来小时。
凌砚要赶回燕市,秘书订好机票,最近的航班距离起飞还有一个半小时。
锦都大学恰在机场高速附近,过去倒是方便。
凌砚临走前特意跟江遇打了个招呼:“小江,我走了,以后有机会请你们吃饭。”
江遇礼貌回应。
兰殊将凌砚三人送下宿舍楼。
“那个江遇很不错,你多和他来往。”
凌砚边走边对兰殊说。
“嗯?”
兰殊觉得新鲜,“难得听你夸人,他哪里入你慧眼了?我也学习学习。”
“现在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凌砚道,“等着看吧,他以后会有大出息的。”
分别在即,福婶抱着兰殊红了眼眶:“从你出生到现在,我都没离开你这么久过,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吃好,吃饱,夏天也别总喝冰水……”
兰殊被福婶说得一阵感伤,只能不住点头保证。
他很想留他们多待一阵,但也明白凌砚很忙,能抽出一天陪他报道已经很不容易。
送走凌砚,兰殊返回宿舍,江遇的整理工作也已收尾,他洗了手,走过来问兰殊:“你一卡通办了吗?”
兰殊摇头:“没,一卡通是什么?”
江遇不答,只接着问:“宽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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