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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至款步而入,一个烟雾滚滚的炭盆立在堂前,呛人的味道直抵喉间,惹得几人眼角沁出几滴泪珠。
随后,待细细品了草药的散出来的味道后,她道,“你们将军,病了多久了?”
姜至虽不善医理,但艾草是驱蛊最常见的一味药材,对这个味道,每个苗疆之人皆是熟悉。
傅琰想了想,“约莫小半个月。”
姜至小声地唤了一声灵均,余光瞥了瞥身边的位置,见没人,想要转身寻他的身影。
不料被身后之人不知何时早已步入帐内,将褚卫的手放在软布上搭起脉。
姜至轻咳一声,咬了咬唇,走进营帐内,将里面的窗子打开,新鲜的空气顷刻间灌了满屋,吹散浓烈呛人的艾草味。
姜至打量了几眼榻上安睡之人,俨然瞧见眉宇间暗沉的黑气,若放在冥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放在凡人身上便是“回光返照”
,将死之状。
灵均道,“将军,近来可是去了十里村?”
虽是疑问句,语气很是肯定,不像是医者看病时的望闻问切,倒像是陈说在说一件事实。
傅琰道,“前阵子,褚卫他确实去了趟十里村。”
没等到接下的话,姜至下意识回头望去,见傅琰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再追问抛出另一个问题。
“劳烦傅公子,去这附近最近的一处水源,打一壶水回来。”
傅琰心底露出一丝疑惑,莫不是水源有问题,但很快,又被自己否决了,若真是水源有问题,全军将士此刻怕都染了疫。
若是敌国细作,做了什么手脚,现下褚卫染疾的消息怕是传遍潼关,哪还有现在这般风平浪静的模样。
姜至见傅琰愣神,唤了一句四皇子殿下。
傅琰笼回思绪,向前一步,温和的笑了笑,“抱歉,方才我走神了。
我这就去。”
倒也不是傅琰多虑,实在是活在宫中,必须打起十二分怀疑。
否则,身为嫡子的他,不知早已死了几次。
傅琰迈出营帐的那一刻,眼底的笑意陡然消散,朝候着的校尉使了个眼色。
傅琰暗忖:玉牌这物什,若是有心,捏造一个想来不难,他不会因一块玉牌就断定姜至的身份。
他们既敢揭榜应是有几分能耐的。
没有证据前,还是不要轻易打草惊蛇,只要他们在军中,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校尉见状俏然匿身,没有继续跟着四皇子。
帐内。
灵均道,“想必你也看出来将军染的不是普通的疫症。”
姜至道,“我的医术是个半吊子,用蛊自是比不上殿下。
倒不如请殿下前来瞧瞧?”
她眉眼未动,面上浮起一个明艳的笑,“我记得,殿下有一味蛊,能对此症。”
灵均意味不明的哂笑了声,悠悠地吐了两个字,别想。
犹记每年一次的祭神仪式。
这天,她必然是要陪在圣子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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