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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颇有苦涩之意。
肃霜不免多看了她一眼,这位英气的女神将目光里也有掩饰不住的苦涩,好似有满腔倾诉不出的抑郁。
她是不是更想独个儿待着?可祝玄交代了等他,加上眼前开花的青火梧桐很美,肃霜一时不想走,想了想,她索性问道:“为什么不做正神将了?”
仪光诧异她的直截了当,她与这名奇怪的书精秋官丝毫谈不上熟稔,甚至因为源明,自己之前和刑狱司的关系其实有点尴尬,可她就这么随意问了,而自己却并未恼火。
因为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书精?因为她那异常轻松的态度?仪光说不出缘故,她竟莫名生出倾诉的冲动,明明这些天她的亲朋好友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对着他们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默然良久,缓缓道:“对付环狗时,你也看见了,我麾下的战将们都不服我。”
“你打到他们服啊。”
仪光不由一笑:“你也这么说,但我做不到。”
她低声道:“敬容神将是我去请她回来的,我和她说我有很多地方比不上她,我不会留在神战司了,可她还是非要我留下。
为了报答她的不怪罪,我留下做了普通战将,只是……”
“她是不是变着法子折磨报复你?”
仪光急忙捂住她的嘴:“可不能这么说!”
她撩开花枝四处打量一番,这才放心地缩回来,轻道:“小心被战将们听见,他们耳朵可灵了。”
一瞬间的惊惶反倒让这位竭力撑着沉稳架势的女神将多了些生动的可爱,肃霜不由笑起来:“你是不是也这样想?”
这个问题直戳要害,仪光陡然生出一丝恼火,可她很快又将恼火压了下去。
她可以骗亲朋好友,极力表现出毫不在乎的模样,她却骗不了自己的心,她确实这样想,这也是她无法将心事吐露的缘故,连她自己也不愿面对这样阴暗又无助的仪光。
“我……”
仪光停了半天,还是沉默了。
肃霜想了想,道:“可是要我猜,她应当不是折磨你,也不是报复你。”
仪光看着她,说不出是轻松还是失落,接下来她多半是要说些虚浮的安抚话,也是人家的一片好心,本来逮着个不认识的书精倾吐烦恼就是她自己的失误。
她安静等待着安慰,却听肃霜笑道:“你现在又不是正神将了,不是已经做回普通战将?还不能打到他们服?”
又是打到服?仪光失笑,可心头却突然被什么触动——对啊,她已经不是用不正当手段上位的正神将了,交还权柄,卸下印章,她现在是最普通的神战司战将,还有什么顾忌?最开始她的打算不就是一步步稳扎稳打往上走?仿佛被堵死的灵窍豁然开启,仪光眼睛亮了。
她并不愚笨,只是生来执拗,事情起了头她就想一路走下去,撞墙也咬牙撑着。
做了正神将后,发现战将们并不接纳她,她一直安慰自己没关系,她可以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能力。
然而三百多年了,她怎样也扭转不了他们藏在心里的那份鄙夷与敌视,憋在心里那股气太多太旺,越是努力挣扎,就越是办砸一切,而越是搞砸,她越生出不甘。
是这份不甘遮蔽了她的眼睛,傻啊,仪光,太傻。
仪光忽然笑了,柔声道:“你叫肃霜?真是个好名字,谢谢你。”
她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仪光看出她眼里的疑惑,笑道:“方才少司寇说,刑狱司新来一个书精做秋官,问我有没有空闲偶尔指导一下。”
先前大家一同对付过环狗,也算是有了交情,不管源明对两个少司寇有何看法,仪光自己反正是对他俩改观不少。
她感慨:“少司寇心胸宽广,又如此尽责,可见传闻夸大太多。”
……等下?心胸宽广?她说的是疯犬?不,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个秋官不是摆设吗?不是等归柳回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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