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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徐宝璋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姗姗地从床上起了。
进来伺候的两个贴身下人,都是徐家带过来的,那是院君亲手调教出来的人,日后必能方方面面帮衬着徐宝璋。
徐宝璋前夜喝多了,今个儿就有些宿醉,可这些都是小事儿,最要紧的,还是腰酸背疼。
魏王今日起得极早,先吃了俩京城有名的菜肉包子,再去院子打了一套拳,沐浴后见了侍从,办了正事,听说小王君起来了,就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过来寻小娘子了。
王爷走进时,徐宝璋还坐在妆台前。
那总是书生打扮的少年,这会儿穿上了王君的服饰,一头及腰的青丝用玉冠高高束起。
徐宝璋年岁尚未及弱冠,既然束冠,那便是已经嫁人成婚之意。
他到底是已经习惯了男儿装束,比起绾簪,更喜欢这种干净利落的模样。
此时,听到下人唤了一声“王爷”
,徐宝璋一抬头,就见铜镜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个挺拔的男人。
徐宝璋突然来了精神,笑盈盈地唤:“相公。”
李云霁脸上又一臊,装模作样地咳了声:“嗯。”
接着,他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只篦子,执起少年垂落在鬓边的一绺发丝,缓缓地梳下来。
拾掇好了以后,魏王便挽起王君的手,带上一车车厚礼,上徐家回门了。
徐宝璋知道要回家,甭说有多欢喜了,坐在轿子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他却不看,自己威武的相公挺直脊梁,神色肃穆严谨,这模样看着不像是要带娘子回娘家,反而更似要手无寸铁地闯龙潭虎穴去了。
这也怪不得魏王,既然有胆子拱了徐府的小白菜,当然也要做好受罪的准备。
而另一厢,徐府一早就敞开大门,而王府那里早早便来报信,说午时后才会过来。
沈敬亭忙了一个早上,闲下来后,就问起三位老爷如何。
下人道:“三老爷一早去了铺子,二老爷昨晚喝多了,今天闹宿醉头疼,冲小的们发了好几次脾气呢,大老爷卯时不到就起来了,在院子里练棍子,使得那叫一个虎虎生威。”
沈敬亭听完之后,心中丝毫不担忧宝儿如何,反倒替即将上门的贤婿悬起了一颗心。
好在,时辰快要到的时候,不管是不情不愿也好,还是挂念儿子也好,这三个做父亲的人都按时出现了。
魏王府的人时刻掐得也准,老丈人们椅子还没坐热,就听下人上来通报:“魏王和王君来了。”
徐宝璋一回到家,王君的派头全都扔到了脑后,欢天喜地跑进来,一见到爹爹,便扑进了他的怀里:“阿爹!”
沈敬亭紧紧抱了一抱儿子,双眸涟涟地打量他,看圜圜气色红润,心里放心之余,又忍不住念叨:“都是做王君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跳脱的性子,要摔着了可怎么好?”
“王君又怎么了,做王君了,就不能当父亲们的小圜圜了?”
徐宝璋仰头瞧着爹爹,一句话让阿爹的心肠瞬间软了下来。
一身鹤白的徐三爷走出来,如玉俊美的容颜含着温润的笑,他看着他们说:“好了,都别站在门外,快进来罢。”
徐宝璋就在父亲几人的簇拥下,高高兴兴地踏进家门里。
魏王识趣地跟在身后,致力于淡化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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