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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州距离此地并不算远,六百里而已,跑马一日便到。
城虽小,很不起眼,当中却隐居着一位信王,萧珩。
信王乃是当今天子最小的弟弟,在同辈中排行第九,比永安帝小了足足十七岁,只比太子萧绰虚长两岁。
永安帝登基那年,他尚是个幼童,以幼童之身受封信王,迁出宫外,偏居于庆州。
萧珩的生母身份不高,是宫女出身,连带着萧珩也不受重视。
朝中几乎快要忘记有他这么一号人。
刚才冯钰写信的时候,叶南晞坐在旁边瞥了一眼,偶然瞥见信王的名字,不由得发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给他写信?”
最后一笔落下,冯钰放下笔,抬头对上叶南晞的目光:“我想请他出山,帮一帮太子殿下。”
叶南晞来了兴致:“怎么帮?”
冯钰将双手扶在膝盖上,姿态坐的很是端正:“我想请殿下亲自来一趟肃州,路上需要由他出面护持。”
叶南晞双眼微嗔:“这样保险吗?肃州现在这么乱,朝中的形势也不稳,你就不怕太子离开了京城,在路上遭遇危险?”
冯钰表情骤然冷肃下来:“危险也要来,这是破局的唯一机会。
郭权身为镇守一方的总兵官,为何长留京中不肯离开?目的不为别的,就是要盯死太子殿下。
但凡太子殿下想做什么,他必会想方设法的出手干预,处处加以制衡。
因此,若殿下一味留守京中,只会陷入被动。
肃州虽然乱象频生,然而机遇向来与危险并存。”
叶南晞静静地凝视着他,恍惚间只觉得眼前的冯钰像是变了一个人。
身上原本的谦恭柔顺全没有了,他举手投足间充斥着自信而强势的气度,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
冯钰侧过头,目光透过敞开的窗户,遥遥看向天边,双眼里盛满了嫣粉色的晚霞:“肃州的灾情需要有人主持大局,肃州的百姓也需要一个主心骨。
我们得让百姓相信头顶之上有青天,眼前乌云蔽日只是暂时的,所有的痛苦终将会过去。
而将他们从痛苦中拯救出来的,将是吾主——东宫储君,太子萧绰。”
最终的八个字似重锤一般,一下下重重地敲击在叶南晞的心口上。
胸膛隐隐鼓胀起来,当中有热血在流淌。
的确,大灾当前人心惶惶,谁在这时候站出来,谁便是百姓们心中的神。
叶南晞垂眸看向一旁,唇边隐约浮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沉吟片刻后,她接着冯钰的话问道:“那你怎么就能保证信王一定会站在太子这边?万一他不肯淌这趟浑水怎么办?毕竟古往今来牵扯进夺嫡的人,大多都没有好下场。”
冯钰很认真的思索片刻,回头对上叶南晞的目光:“陛下忌惮藩王势力,表面上虽从未苛待各藩王,但也一直明里暗里的有意打压。
信王出身不好,手中并无实权,这些年活得很是低调,一直安安分分地做他的闲散王爷。
三年前,在宫中的元宵宴上,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见他谈吐不凡,我便有心留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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