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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不可能是湛郎写的。”
温澄强调着,又将放妻书看过一遍。
“我知道了,这不是湛郎写的!
他受过刑,端饭碗还会手抖,怎会把每个字写得这样横平竖直?一定是有人仿冒了他的字迹。”
温澄浑身战栗,声线也是抖着的,但她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况且,那日杭湛的允诺言犹在耳,他们感情那么好,马上就要回长洲了,怎会忽然出尔反尔,将她献给方亭哥哥呢!
“是吗。”
晏方亭并不在意,只是用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信纸抽回,“如今,从礼法上看,你已经不是杭家媳妇。
若你愿意,我自会为你寻一好人家嫁了;若你没有成亲的心思,就安心在我这里住下。”
安心?她怎么可能安的了心?
温澄根本不承认那封放妻书是夫婿写的,自然也没有拿回来的必要,只见她神色坚定地说:“方亭哥哥对我的看顾够多了,我已经长大,不好再麻烦您。
今日您既已归家,我便正式向您辞行。”
对此,晏方亭并不意外,只道:“吃了饭再走。”
“不用了。”
“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找你的好夫君。”
晏方亭笑容很淡。
说完也不再看她,自己盛汤。
四周侍立的家仆也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
温澄只得坐下,执起筷子。
放在她面前的是一道雷笋豆瓣,鲜嫩清咸,是长洲的时令菜。
再看其余菜色,无一不是家乡菜。
与故人久别重逢,理应是欢欣雀跃,把酒言欢的,如今却……
食不知味地用完一餐饭,温澄狐疑地看了晏方亭一眼。
仆从不知何时散去了,去往门口是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你既执意要走,我就不送你了。”
晏方亭饮过清口茶,并未起身。
温澄本不需要他相送,更无行囊累赘,她头也不回地提步往外去。
出了府邸一路往南。
此刻正是日上竿头,街面上人来人往,热闹嘈杂。
跻身人潮之中,温澄感到异常茫然。
身无分文,要如何去找湛郎?南下回到长洲,少说也有千里之遥。
愣神之际,眼前忽涌来簇簇繁花,白中透粉,淡香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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