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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白子”
陆续醒转,摇晃着起身,一手拾起佩剑,一手揉着颈后酸痛,迷迷朦朦只见楚逍如一道墨黑冥灵倚在林汐之房门边上。
鬼羯将他们一个个唤醒,回到楚逍身旁,道:“主上,都叫醒了。”
白袍侍卫相顾皆奇,自己是如何昏倒的,竟什么也想不起来,亦不敢质问眼前不知是醒是醉的九殿下。
楚逍目光扫过十余“白子”
,讥谑道:“就凭你们,还想救林汐之?”
领头的侍卫心一沉,上前拜道:“殿下恕罪,方才是何许贼人?殿下可有逮住?王妃可有受伤?”
楚逍抬眼看他,一副迷离模样,“……不知。”
那侍卫浑身一冷,望向紧闭的房门,“那属下只有进门查看了。”
鬼羯拔刀横在他面前,冷眼侧目,紧紧盯着他,“再走一步便是死路。”
楚逍以刀撑地,歪斜着看他,笑了笑,“她睡了,你们最好醒着点儿,再倒下,便醒不过来了。”
他拖起刀,径直往外走,鎏金刀鞘在雪中划出深深的痕迹,薄云追月,琼花四散,他只身穿过,似披了一身白尘。
如月华碎落,云翳飞散,楚逍往前院走着,左手摊开,曲起的指节有雪花轻轻划过,掌心接下了数道冰寒。
他站在堆满粮草的院子里,看着一片片雪花落入手中,渐渐消融。
官兵将最后一车粮草冬衣清点完毕,将册子递到他手里,沈均披了貉裘,坐在厅内静候。
厚厚几叠册子,字迹密集歪斜,楚逍随手一翻,也不知是雪迷了眼还是字迷了眼,他示意官兵回屋,自己步入厅室,将册子整叠拍在桌上,“沈大人看吧,我看着晕。”
沈均叹了口气,“殿下要是真晕怕还好些。”
楚逍在旁坐下,撑着头闭眼休息,全当没听见。
他斜斜靠着椅背一角,将玄狐大氅拉紧,不知不觉过着自己睡了一夜。
天光时,睁眼一动,颈后一阵僵痛,他左右拧了拧脖子,那痛转上了头,抬眼望见门外天已微明,值守的亲兵坐在炉火边上瞌睡,炉中炭火只剩了些许微红。
沈均查阅过册子里的数目,早已回房歇下,留他独处空堂寒室,他醒来发觉只他一人在此,却觉得安逸。
慎王府雪夜无人看顾,晨起时,扫雪的下人才发现死了一株白梅。
芙沁居带回的食盒无人去动,静静搁置在案上,夜里飘的雪薄薄覆了一层,雕花提梁绽了几点白花。
重音在厨房续了新酒入壶,将那双层漆木的提梁食盒送来时,楚勋已不想再吃,便整个放在了案上,夜里廊亭忘了放下帘子,棋盘上,黑白子亦未收起,初次一同沐了雪。
日曦照落,寒烟袅袅,楚勋心乱早醒,满面疲倦,眼皮红肿着,端阳般的双眼蔽了一层薄云,那一树白梅凋光谢尽,连香气也埋入了雪中,他无心惋惜,唤来侍卫,道:“去画院里搜一搜。”
鸾城灾民连日来缺衣少食,饥寒交迫,身负丧亲之痛,在寒天雪地中拼命寻着能去往明日的路。
沈均天亮后便安排着赈灾官兵安设粥厂,将京城运来的粮食冬衣逐一发放。
楚逍抱手握刀,立于一侧,静静看着不断涌现的灾民。
“殿下,之儿呢?”
沈均想起楚逍说过要他与林汐之站在一处,林汐之迟迟未来,他唯恐那是楚逍随意说的。
楚逍看了看天,见耀日悬在半空,道:“还早。”
沈均想起林汐之懒睡的习性,没想到楚逍竟也惯着她,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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