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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樽全身一僵,沉默了下去。
护着那些孩子往寨门跑时,道路狭窄,环境黑暗,混乱之下,有个孩子踉跄着落到了后面,他拉了一把,手臂后侧便不慎被伤了一刀,并不深,这种程度的伤,于他而言并不值得在意。
一路过来,周容都未曾看出,没想到陆景渊注意到了。
“为了那种无关紧……”
陆景渊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他看着谢樽垂下去的眸子,压住了心头烧了一夜的火气,把将要出口的话给吞了回去,
“你上药了吗?”
陆景渊放缓了语气说道。
“呃……”
谢樽讪讪一笑。
说实话那伤真的不重,此时已经不疼了,血也早已止住,要不了几天就能愈合如初。
眼看着陆景渊脸色越来越难看,此时谢樽也多少有些明白了陆景渊为何而生气,他灵机一动,说道:“那伤在手臂后侧,我可看不见,我原本打算吃饱了休息片刻,找个医馆看看来着。”
陆景渊一看便知这话是谢樽编来搪塞他的,眼前这人压根没在意那点小伤。
是小伤,这他是清楚明白的,谢樽还算活动自如,先前所穿的外袍上也并无多少血迹,这点轻伤若是在边疆兵士身上,都不能称之为伤。
但是,他就是不高兴。
陆景渊仔细体会这自己心头的这点对他来说分外奇怪的感受。
从和谢樽呆在一起以后,他已经很多次地感受到各种各样,从前从未体会过的奇异感受了。
“我帮你上药。”
陆景渊突然道。
“这类外伤,不必去医馆,上药便好,我记得包裹中是有伤药的。”
“……”
谢樽没有拒绝,老老实实回了自己房间,从包裹里把那盒伤药掏了出来。
那是叶安回长安前硬塞给谢樽的,崔墨亲手调制,江湖上千金难求。
一想到这种圣药要用在这种地方,谢樽心底便腾起了一股杀鸡用牛刀的可惜之感。
但是若是想想这伤药的实际功效并非在于那点小伤,而是在于哄某个炸了毛的人,谢樽又觉得似乎不是那么可惜了。
谢樽握着手里触手温润的瓷盒,噗地笑出了声,然后又在踏进陆景渊房间之前调整好了表情。
房间里依然安静如初,但谢樽却觉得气氛不再像之前那样略有粘滞。
他随意地斜坐在床榻上,脱下半边衣服,露出了肩膀和手臂。
陆景渊拿着药盒低头看去。
谢樽的身材白皙却并不单薄,覆着一层薄而有力的肌肉,能将剑舞成那般模样的人,必然不会拥有一副柔弱的身体。
这副身体上有不少伤,深深浅浅,有些没入了衣袍之中,陆景渊看不到的地方。
陆景渊握紧了手中的药盒,忽然腾起了了解谢樽过去的想法。
他有些想知道这些伤痕背后的故事,只是有些,并不明显,但分明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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