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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樽换好了轻便简单的衣服,然后为陆景渊戴上兽面,又塞了盏兔子莲花琉璃灯在他手上,“全都是我这几日亲手做的。”
“先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陆景渊对自己提的灯除了材质,和二十年前没什么两样这件事毫无意见,任由谢樽牵着在人流中四处穿行。
朱雀大道上人潮拥挤,表演鱼龙灯的队伍将街道占了一半,剩下人分立两侧塞成一团,让过路折几乎寸步难行,这等情况,连谢樽都废了好一番力气才把自己和陆景渊从人堆里拽了出来。
“罢了……顺了个鱼灯,也不亏。”
谢樽举着一个大约只有两手长的玩具鱼灯,对上陆景渊幽幽看来的眼神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谁塞我手里的,反正就是拿上了。”
“尾巴折了。”
陆景渊指了指那鱼灯耷拉着的尾巴说道。
于是,街巷中的某个灯架上蓦然多出了一只已然残废了的小鱼灯。
灯市喧闹,各式摊贩应有尽有,谢樽带着陆景渊避开人流走过数条街道,一路上又看什么都分外新鲜,买了一堆小吃玩具,直到怀里彻底抱不下了方才罢手。
这么来来去去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两人才终于逛到了西市最繁华的灯楼前。
陆景渊抱着一堆吃食,垂眸看着眼前约莫三四丈高的白兔花灯,沉默半晌问道:“这就是你亲手画的,藏着掖着不让我看的图纸?”
谢樽坐在屋脊上,笑意盈盈地指着那白兔低垂的双眼说道:“对啊,你看多像你……对对对,就是这样,跟你现在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你看,下面还有几只小的呢,东市那头还有几盏小狼灯……可惜奉君最近总是往外跑,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这些年它不跟在我身边,也是越发不着家了。”
虽然奉君从前就不爱回家,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影子。
“它只听你的话。”
陆景渊与他并肩坐在屋脊上赏灯,从纸包里拿出了两个小麻花递了过去,“你若是不将它带在身边,它自然也就无处安身。”
奉君甚至不愿意在他身边呆上太久,那夜它独自离开石堡后,不知去哪咬死了几个斥候,叼了几根断胳膊断腿回来丢在他门口,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自己走了……据跟上去的士兵回报,奉君自己回了长安往山里去了。
他没办法分太多神给奉君,也没办法强行把它从山中抓回来,它就这样自己在外晃了一两个月,直到这次谢樽回来,才把它从玉印山里挖了出来。
说起这些,谢樽觉得嘴里的小麻花嚼起来都没了滋味:“我知道……只是我一直怕它出事,这样浪迹在外是孤独了些,却总比战死沙场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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