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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你这做的什么事,也太不体面了!
大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史嬷嬷两条稀疏的眉毛快要挨到一起,略略下垂的眼角飞了起来,眼眶里镶有一对愤怒的眼球,整个样态,以凶神恶煞形容亦不为过。
卫琳琅的恍惚感,溜得无影无踪。
她撑坐起来,如鲠在喉,拿不出言语来辩白。
秦氏慢步走来,生硬一笑道:“偏偏和长平侯躺在了一张榻上,你叫我该说你什么好?”
曹明霜听讯夺门而入,指着卫琳琅好一阵哑巴,又抓住秦氏的袖子,巴巴确认:“人们全传,表姐同长平侯……发生了苟且,母亲,可确有此事?”
卫琳琅如五雷轰顶。
原来,适才的荒唐,俱是真的,她果真跟容恪……
“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儿家,只管追问这些作甚?烟云,快送姑娘回去。”
秦氏脸色难看,闭口不谈,但弦外之音却把卫琳琅贬得一无是处。
卫琳琅脑子里嗡嗡作响,无暇计较,一味捧头呆坐着。
看她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再讲究怕也无济于事,秦氏堪堪收了挤兑的心思,嘱咐丫头盯着她穿好衣服,先行给她安置回后院的房间,自个则风风火火往丈夫处商议个对策出来;至于容恪临走前交代的令牌,姑且揣走,过后再定怎么办。
这一商量,足足两日流走了。
自打丑闻缠身后,卫琳琅茶不思饭不想,终日以泪洗面,短短几日,人消瘦了一圈,是个人看了,不免惊讶捂嘴,她竟憔悴了这许多。
下人们议论纷纷,舆论一边倒,无不唾弃她自轻自贱,恶俗下作。
落在她耳朵里,吱吱喳喳的,刺得脑仁疼痛难忍。
疼过了劲儿,是极端痛楚换来的清明,她从头到尾思量身败名裂的来龙去脉。
容恪在后院东厢房神魂颠倒,巧极,何景盛在几步之遥外的西厢房躁动难耐,无论去哪处,名誉扫地的后果皆无法避免……
这一桩桩一件件,蹊跷到叫人脊背发凉。
真的是意外吗?
愈往深里思忖,头就又阵阵作疼。
正抱肩痛苦着,一个丫鬟进来说:“夫人叫你过去有话说。”
卫琳琅如梦初醒,盯住那丫鬟的脸面,看了半晌,问:“有没有提是为什么事?”
那丫鬟迎直白地翻了个白眼道:“让姑娘去,姑娘就去,难不成咱们夫人还能戕害你?”
卫琳琅无暇理会她,强忍不适,整衣敛容,依着去见了秦氏。
秦氏端一杯热茶,徐徐品之,史嬷嬷交叉垂着两手于身前,静静侍候。
卫琳琅心里纠结,身上不痛快,礼数上自不似往常诚心周到,只微微一点头道:“舅母。”
秦氏嗔怪的目光扫射过来,口头上却未过分发难,只虚指向手跟前的椅子,道:“坐。”
卫琳琅沾着椅子边坐了。
连呷两口茶,秦氏叫史嬷递与她一枚金灿灿的腰牌,解释道:“这是那日长平侯走时留给你的,有言说,让你上侯府见他。”
秦氏和丈夫商酌过了,二人的关系已坐实,分辩不得,明霜那头算是功亏一篑,既然不可挽回,那不妨顺水推舟,促成卫琳琅和长平侯一娶一嫁。
卫琳琅姓卫不错,说到底在曹家住了十年,等同于曹家的女儿,那么,长平侯要娶,聘礼合该给曹家,如此一来,明霜的嫁妆就不愁了。
卫琳琅揉捏着腰牌,几欲将它上刻的“恪”
的一笔一画,揉入体肤内。
“不知舅母是怎么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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