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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濡以沫（第3页）

他又吞下一杯，“也许是，他们都恨我……”

周方圆哽住了，路上的时候乔泽川还在说家人“不喜欢他”

，现在变成了“恨”

这个字眼。

她觉得心里此刻正揪着疼，十分不忍，“那你抓我！”

乔泽川看过来，视线与她相撞，她的瞳孔里亮晶晶的，嘴唇也红润饱满。

她将自己的手与乔泽川十指相扣，然后说：“抓周嘛，抓我也是一样的！”

很难去形容乔泽川此刻心里的感受，她指尖的温度通过血管与神经，在酒精催动下直达心脏，那一颗肉球被巨大的温暖包裹后产生巨大的震动，里面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一瞬间他觉得没有抓周的遗憾被弥补了，孤独的童年被治愈了，有她在身边是那么的美好。

他很想亲吻周方圆，又不止是亲吻这么简单；说得更通透点，他想娶周方圆，生生世世与她在一起。

乔泽川与周方圆牵着手又喝了几杯，半瓶酒没了后周方圆一张脸明显泛起红晕。

他捻着她的手心说：“你母亲为你取的名字真好，圆是圆满，也代表无限、永恒、完整、循环。”

“哈哈，是吧！”

周方圆眯着眼笑了笑，“可惜她老人家没得到这个圆满。”

“抽空我也陪你回去为她扫墓，可以吗？”

周方圆下意识摆了摆手，“不必。”

乔泽川脸上的笑容凝滞，周方圆在半醉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抬眸有一丝尴尬。

两人对峙了几秒后，她将握着乔泽川的手力度变紧，然后带着一丝惶恐的语气说道：“乔泽川，有一件事，我想向你坦白，尽管今天不是最好的时机。

你听了…不要生气。”

他将周方圆的手握得更紧，“圆圆，你多给我一点信任。”

“那墓地是假的，我母亲她…没有死。”

乔泽川的呼吸停顿了，他此刻明白为什么周方圆说不必去扫墓，原来她不是抗拒自己走进她的生活里，想到这一点他确实是欣慰的。

但是比欣慰更多的是疑惑和怜悯，周方圆背负着巨大的秘密，她不怕自己被压垮，坚强地独自承受着一切。

“在英国，对吗？”

他想起在漠河周方圆躲着自己通了一小时的电话。

周方圆点点头后把头低下看着地板说：“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是非婚生子。

我母亲有一段不被众人接受的感情，生下我后痛苦了几十年，不仅没有得到正常的婚姻，还承受着周遭的指指点点……”

她停顿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大概是醉酒后说得有些多了。

因为爱他，就没办法避免地在乎起乔泽川对她的看法，混沌的大脑里开始笨拙地猜测，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些，会不会因此感到意外然后看不起自己的家庭？这种想法让她瞬间清醒冷静了许多。

她抬起眼眸，对上乔泽川的眼睛后，她的茫然和恐惧很快收起了，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浮现的感动与释然。

因为，乔泽川的眼神没有半点审视的意味，里头全是满满的心疼，像是多年以前就想要认识她，然后呵护她的那种心疼。

她不会认错，这是她从小到大都渴望的眼睛，因此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一定能够清晰地辨认出来。

因着这一份信任与心疼，她又开了口，想把压在心里好久的话一股脑地吐出来。

“老周和我父亲是初恋，她为我父亲补习英文时两人认识了，然后相爱了。

可我父亲家庭那么富有，怎么可能允许他和一个穷学生在一起。

他们分开后，我父亲很快娶了富家小姐，老周也很识趣地离开了他。

可是他为什么？为什么已经分开了还要来招惹老周？他承诺会离婚，然后要永远和老周在一起，老周居然信了。”

周方圆已然进入迷糊状态，一只手被乔泽川拉着，另一只手臂放在大腿上撑住头，闭着眼睛讲话，只在想要往嘴里灌酒的时候才微微撑开眼皮。

“我小姨说，有一天刮台风，他突然去了老周的宿舍，就是那天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