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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飞光望着面前清俊的男人,心中有些奇怪,这人不像武士,倒像书生,而他身侧,向来无书生在,于是荀飞光又警惕地追问一句,“尔乃何人?”
问话时,荀飞光一直盯着面前的沈歌,只要他有一丝异动,荀飞光便能暴起将他擒拿。
荀飞光一眼便知对方不会是自个的对手,他手腕太细,腰太软,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身侧,连个茧子也瞧不见,这样的人绝不会有太高深的功夫在身。
“我是沈歌,你相公。”
沈歌听他问到这儿总算反应过来,他担忧地望荀飞光一眼,丢下一句,“你等等,我去叫人进来。”
说着沈歌慌忙从简易的棚子里头跑出去。
韶信正指挥底下人巡查,见到慌乱的沈歌,他心头一凛,“如何?老爷醒了么?”
“醒是醒了,不过他不认得我。
大夫在何处?快找来与我进去看看。”
韶信不敢耽搁,忙派人把随军的七个大夫全叫了过来。
荀飞光和沈歌都不是会开玩笑的性子,说不认得就是不认得,估计伤着了脑袋。
一行人将火把点亮,周围照得一片光明。
大夫们都赶过来,手里提着药箱。
“韶信?”
荀飞光一眼见着冲在前面的韶信,目光中有迟疑,“发生何事了,你怎么老成这模样?”
韶信好几日没刮胡子,面容憔悴,连眼皮上的褶皱都多了一道,看起来确是有些老。
韶信没多想,见荀飞光还认识自己,松口气道:“老爷您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您真忘了?”
“老爷?”
荀飞光皱眉,“我爹在何处?”
“……”
韶信转头,大吼:“大夫快过来看看,老爷这究竟是伤到了何处?!”
老老爷已经去了近十年,莫不是真的被砸傻了?
几个大夫一拥而上,忙过来给荀飞光把脉。
“老爷,您还记得今年是哪年么?”
“癸丑年。”
荀飞光抿抿嘴,目光如电,“问这问题作甚?”
大夫们掐指一算,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那您今年年岁几何?”
“十六!
我们不是正出征北蛮?”
韶信忍不住,“老爷,我们现在不是出征北蛮,而是在南关府,现下要去驱逐洋夷。
而且您也不是十六,您现今三十有一,快三十二!”
大夫们商量半晌,给出解释:“老爷脑后受了伤,脑袋里有血,忘记一些事宜,估计要等一段时日方能想起来,不过也可能一直想不起来。”
“先用药。”
沈歌道,内心中有些疲惫,“剩下的事我们之后再说罢。”
荀飞光看着他眼下的阴影,迟疑地问韶信,“他真是我的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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