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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石头再度被?推上高坡,她的手轻轻悬在空中,刹那间已做了决定,要么?能在今夜彻底放下这件事,要么?就让往事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再也不要流连过去,买张机票飞到大洋彼岸从此与?他一刀两?断。
空气?泛着凉意,窗户被?推开,冷风吹散一室旖旎。
简寻沉默了很久。
他眼?眸微敛,喉结滚了又滚,嗓音低哑:“司遥,我从来没有当你是玩具,我才是那个廉价得不值一提的垃圾。”
“骗人。”
她已从床上坐起,动作轻缓,抱着毯子蜷缩半身?,熟悉而自?然的动作,如过去无数次曾发生在这张床上的谈话。
他抬眸,眸色深深,格外冷静地望着司遥,仿似透过她漂亮温柔的眼?睛面对多?年前的自?己。
“我配不上你,所以?不想告诉你我的家事。”
“怕你嫌弃,或者害怕,更担心?会失去你。
所以?不敢说陈耀辉和?那个女人的关系。”
他出?乎意料的坦白令司遥错愕不已。
他眸底黯然,看着硕大玻璃窗外的幽幽江面,习惯性想要摸出?一支烟,又怔然醒悟他正在戒除尼古丁带来的短暂麻痹。
于是大掌空落落地垂下,轻轻摩挲着床沿,试图以?更平静的姿态把他那颗廉价的真心?剖出?来,递给?司遥处置。
“这件事不跟你说,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想跟你说。
那天晚上冯婉萍找我要钱,如果我不给?,她就回扬城骚扰你。”
“我见惯了她下作的手段,跟他们谈最后一次?别天真了。
只要她发现能用你来威胁我,你这辈子都会被?她缠上。”
“我已经够不堪了,不想让你遇见麻烦。
我那时候没能力,没有那么?多?办法解决这件事,也没更好的方式保护你。”
“我知道你没看不起我,司遥,你不是那种人。”
她微微愣住,抬眸看向?简寻,眼?眶里已盈满水花。
简寻心?底泛起一阵干涩酸楚,说不清当年那些冷言冷语多?少出?自?真心?,又有多?少是因为见到她跟周慕臣同时出?现产生的妒意。
无数个人说过她和?周慕臣天生一对,而她对于旁人来说只是妄想,没人配得上高高在上的公?主。
这些无足轻重的人里当然也包括他。
司遥见到冯婉萍时流露出?的恐惧和?嫌弃刺进他心?里,好似在某个时刻,他意识到,他跟冯婉萍就是同样卑劣的人。
因他骨子里流淌着她的血,就像冯婉萍奚落他的讽刺,他们是血缘生生关系,他一辈子都别想摆脱她。
真真假假,他分不清司遥的嫌恶是否波及到他,年轻气?盛的自?卑作祟,仅剩的可怜自?尊驱使他作出?两?败俱伤的自?保举动,于是咬牙切齿说下狠话,将她推得越来越远。
那年稚嫩的手段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初入大世界的他能力有限,涉世未深,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切割她和?他的联系,自?信摆出?一惯冷漠的姿态能让冯婉萍买单,他信誓旦旦说有其母必有其子,无非游戏人间牟取利益,男的女的又有什么?分别?她可以?傍大款,他也可以?找摇钱树。
冯婉萍一开始的确有摇摆,若不是在酒店撞见那场闹剧,她几乎要相信自?己儿子比她手段还要高。
而简寻从没想过这句心?如刀绞的谎言会被?司遥窥见。
醉心?说谎的人最终必然自?食恶果,他不得不认,毕竟命运从来没有善待过他。
他或许切割得太过干脆,甚至没有留下余地跟司遥说清那晚的误解和?意外。
两?人任由扭曲的事实发酵,变成阶级地位的对立,成了她与?他世界的鸿沟。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
她颤声问。
“解释有用吗?你那时愿意听吗?”
他低笑,语气?里有浓重的无力。
“司遥,你没办法理解我当时的处境,其实你走了也好,我不用瞻前顾后考虑太多?,有更多?时间对付陈耀辉,他们也不能再要挟我什么?,我有更多?精力好好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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