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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雷喷笑:“噗!
我……”
他本想说,要是他梳,绝梳不成一角朝天、一角耷拉跟树叉子似的,但主家“落难”
,更不能失了敬重,于是话音一拐:“我……哪敢!
万一叫亭长发现,又得罚公子少吃顿饭。”
铁风:“我打听过了,这临水亭的亭长,姓任,名鲤,字溯之。
性格刚直,最讨厌偷懒耍滑、纨绔娇惯子弟!
我等谨慎些好,否则别说帮不上公子什么,再拖累他,被任溯之告一状就糟了。”
铁雷:“是。
万万不能给桓县令递由头,到时把公子打发到空亭去更麻烦!”
空亭一般都在荒郊棘林中,仅供长途跋涉的旅人歇脚,不设亭卒。
那种地方,到了晚上常有野兽出没。
铁雷:“瞧,公子第十二次抓痒了。”
桓真身上确实招虱子了。
他长这么大,就没自己梳过头,被族叔打发到临水亭后,睡觉时特别注意,一直不散发。
结果今早挠痒把头发挠散了,去马厩干活时被巡查的亭长看到,不由分说把他摁到跟前,还嫌他脑袋别着劲儿不听话、扇他后脑勺一下子,再以手代梳,麻绳一边一系,挽了俩羊角髻。
这寄人篱下的糟心日子啊,才刚刚开始!
桓真不是没想过不管不顾,先回洛阳再说,但转念就遏制莽撞念头了。
他想凭自己本事考进少年护军营,踏上驰骋沙场的武将之路!
既然此理想毋庸置疑,为期一年的乡兵体验,说什么也得熬下来!
他是龙亢桓氏的嫡子!
没有不敢享的福,也没有不敢受的苦!
啪!
他的慷慨励志被后背一巴掌打断,是任溯之!
他训道:“愣啥神?后边去!”
原来,桓真不知不觉的走快,都离开记里车丈远了。
他面无表情回到骡子旁,取出布囊中的小竹盒,挖一指荼酱,在嘴里多含一会儿,让苦森森的菜酱灌穿口腔,直穿头脑,以此覆盖忍耐之苦。
今日路不好走,贾妪带着儿郎、新妇早早下坡,正好,回到家不耽误烹晚食。
次大屋墙体下已经搭好了木棚,王葛笑盈盈谢过大父。
小贾氏不在,王菽放心的来伙房帮忙,两个小女娘都是利索人,很快蒸了饼,拌了咸菜。
院里还潮湿,一家人在杂物屋吃饭。
姚氏暗中掐了王三郎好几下,逼的他没法,只得问:“二兄,你、你今早是不是,给二嫂送赔礼了?”
“送赔礼?”
王二郎装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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