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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岐办事素来稳妥机敏,他不用喻清渊吩咐便上前问询那两名百姓,站定后却是与那两名百姓保持了几分距离,毕竟事不寻常,纵使他看不出什么,也还记着仙君之前所言这观中有血气之事。
方岐在这之前从来不信鬼神,可自从旱魃降世,昆仑山仙君于空中来去,剑载光华,涤荡天地,让他实是将认知颠覆。
他问道,言语得当,“不知两位……”
可是朱雀关城内百姓?
然他后半句还不曾说完,那年轻男子正巧跪拜完前方供奉的铜像,转过身正对着方岐一个深礼恭敬,“我二人是朱雀关城内百姓,身边是舍妹,今番冒险来这观中,只求天降神泽灭尽妖邪。”
男子微微抬起头来,面带悲伤看上去不似作伪,只听其深深叹了一口气,又道:“舍妹远嫁南侧三千里之外玄武关城之内,本想着这门亲事满意能得一生顺遂,哪知……邪鬼出没旱魃降世,舍妹夫婿一家皆被旱魃吃净,若不是当日舍妹去山中庙里祈福,怕是也与腹中孩儿一起化成一具血骨!”
这人说到伤心处,音色颤了颤。
方岐听到此处,不禁往那女子腹部看了一眼,确实隆起,看着像是足月快要生了。
不过即便如此,方岐还是皱了眉。
观口处的喻清渊一身挺拔的站在那里,正在抬眸看着前方那尊蝠人身的铜像,黑衫暗纹端的是一派凌绝俊逸,他沉了沉眸子。
旱魃之祸起于半月之前,玄武关与朱雀关三千里之隔,这女子身怀六甲又遇万数旱魃食城之事,便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见了那种阵仗也是被吓到六神无主,她怎能全身而退来到朱雀关投靠她哥?
不是说玄武关十六城内无一人生还?
就算是这男子亲去接这女子回转,那般远的距离如此险情之下一去一回如何半月可达,且二人在旱魃横行之下皆是无恙?
喻清渊脑中一瞬间想到无数种不合理之处,正此刻他眼见黄布供桌前的仙君眼中蓝芒闪动,看着那中心处二人目有寒霜便知不好。
喻清渊一手摸上腰间匕,口中对着方岐二字,“退开!”
方岐耳听得陛下这两个字,反应迅捷猛的往侧后方一跃而出,而后眼见那女子身上竟是无端散出一阵血雾之光,血光越涨越高,不肖一息便砰的一声如炸雷般崩散在观内,关门随之突然自行紧闭,血光炸裂后似无数血滴一般溅满墙壁地面。
宴尘施在喻清渊与方岐身上的镇妖咒与这似血滴一般的东西两相抵抗,片息后散尽。
喻清渊腰上的匕不曾派上用场,宴尘眉心寒霜也是不曾化开,看来这白云观中的东西很是有些道行,不是那旱王可比!
他正要一道灵线将那女子制住,却见那女子眼中腥红一片,一声渗人嘶吼,突然如动物一般跳起,手脚并用趴伏在墙壁之上。
那男子见之:“……”
方岐:卧槽,人能这样?!
宴尘闪身过来往他二人身前一挡。
那女子忽然从墙壁高处往这边急爬行,宴尘几步上前正要将那女子的哥哥往旁侧推开,这男子却是转身张开双臂,将宴尘拦住。
只听其悲声哀求道:“求上仙,放她一条生路,我愿与舍妹从此在深林中安生,绝不让她出来害人……爹娘已去,她是我世上唯一亲人……”
说着说着,竟是一脸泪痕。
宴尘下得昆仑山来到此处不过第二日,却是斩得凶邪两次,关城中百姓早已人尽皆知,知他白衣负剑,一面仙气清寒。
这男子见宴尘如此样貌打扮,自是将他认出。
听这男子话语,似是早就知晓他妹妹身上蹊跷。
宴尘之前所见,那女子腹中竟是一条黑色蜈蚣,哪是什么胎儿!
按宴尘所观,她腹中之前确实孕有一子,应是后来被凶邪寄生,吃掉她腹中胎儿,替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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