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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京拙帮她重新扎了一次头发,女孩子的头发柔顺,滑落在手里,脾气跟着消减,心脏也在慢慢修复。
扎完头发,他低声道:“为了你,我会变好的。”
祝也荞慢吞吞绽放了个笑容。
*
这一天因为谢京拙那句承诺,祝也荞变得安心了。
晚上去他房间,他给她讲题时没什么异常,还是像以前那样。
“你今天早点睡吧?”
祝也荞抱着试卷:“我待会把30那套试卷写了好不好?”
“明天写,”
谢京拙轻描淡写地瞥了眼墙壁,时钟显示十一点半,道:“现在去睡觉。”
“好,”
祝也荞盯着他,眼眸一弯:“你现在也马上睡觉。”
“待会就睡了,”
谢京拙掀眼:“公主殿下还有其他吩咐吗?”
祝也荞抿嘴笑了笑,转身出去啦。
洗漱完上床,今晚窗帘没拉,月光流在露天阳台,像洒了层破碎的霜。
在谢京拙面前伪装的唇角收了起来,她把身体缩成一团,脆弱地躲在被子里。
那残忍的一幕,她也记得的。
她也放不下的。
虽然只在谢家生活一年,也与谢家夫妇关系算不上亲切。
毕竟是他们好心收养了她,她也真把他们当爸爸妈妈。
冰冷的月,摇摇欲坠的顶楼天台,怎么抓也抓不住的衣角,年少的谢京拙那嘶声裂肺的一声爸妈。
像鬼魅的影子闯进梦境。
眼角缓慢地湿润起来,祝也荞抓住被子,脑袋缩在黑暗里。
鼻子抽了下,背部有幅度地收缩弓起。
白色睡衣里的蝴蝶骨脆弱凹陷成一点脊背,她没有哭,只是心脏在一抽一抽的疼。
也许是和谢京拙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灵感应,祝也荞抹干泪框,慌乱地踩上拖鞋出去,他的房门没锁,她用肩膀一撞就开。
卧室没开灯,一片清冷的烟雾缭绕,挺拔男生穿着件版型宽松的卫衣,手指夹根烟站在露天阳台,猩红的一点染着,背影被月和手里的烟笼罩和脆弱化,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寂寥和孤独。
他很心不在焉,哪怕祝也荞进来了也没发觉。
地板上躺了上十根烟蒂,在风中潦草地凌乱。
祝也荞嘴唇咬得泛白地注视着他,没敢上前,就像十年前的那夜一样,含着不知所措的雾水看着他。
春天风带潮湿的汽水,手里的那根烟燃完,谢京拙随手扔在地上,拿出火机又点燃一根。
因着他微低下头,侧脸便暴露在祝也荞的视线。
比常人都要浓的眉冷硬地展开,密集的漆睫往下哂,眼珠攒了昏黄,化不开瞳孔里的清澈见底。
祝也荞知道他难过,他难过她就比他更难过。
两个人的心脏好像是像树枝似的连在一起,他疼,她就也疼。
轻吸了吸鼻子,她仰头,忽然看见他双腿跨上栏杆,双腿悬空,坐在了极不安全的杆子上。
少年脚下是好几米,夜风吹起他的发,灰色衣角凝聚十年前的低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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