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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说,无论最后天元帝给孔姿清什么排名,孔家乃至全天下的世家,都不会也不敢怨恨,日后必然继续兢兢业业为国为民。
宋祭酒的话对与不对,这道题他自己答与不答,
其实根本都不重要。
皇上想听的(),也绝对不是这些。
天元帝果然对这些套话不感兴趣(),慢慢朝门口方向踱步,背对着他们往外看,拇指一颗颗转动着掌心的蜜蜡手串,漫不经心道:“于私呢?”
孔父缓缓吸了口气,用更慢的速度慢慢吐出,某种神奇的力量游走全身。
他转过去,朝着天元帝跪下,摘了官帽,以头抢地,“于私,微臣和陛下,和在场诸位大人一样,都是一位父亲……”
话音未落,会试主考官兼内阁大学士、礼部尚书宁同光便心头一突,快步出列,“住口!”
他朝着天元帝的背影拱手,“陛下,孔……”
这句话没有说完。
因为他分明看到,天元帝捏着蜜蜡串的手,突然很不耐烦地甩了一下。
宁同光本能地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慢慢地,慢慢地退了回去。
他的额头上沁出汗来,开始疯狂回溯:我是不是哪一步走错了?
姓孔的分明要讲私心了,这虽不算违规,但于理不合呀!
可陛下,陛下为何不许我阻止?
陛下想听他说话!
想听什么呢?
站在宁同光上首的董春极其缓慢地抖了抖眼睫,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却已然有了盘算。
陛下一定想听人说话,也需要有人开这个口子。
只要能打破僵局,引出下面的,这个人其实可以是任何人。
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唯有他最合适。
也更容易感同身受。
这边宁同光吃瘪,剩下的,便无人敢拦,孔父的声音顺利回荡在大殿之中:
“……微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亲眼看着他一点点儿长大,从蹒跚学步,到牙牙学语……家父身子不好,提早致仕,那孩子为了替我们尽孝,八岁就跟着去了外头,细细算来,跟在我们身边也没几年……
微臣总听别人说自家孩子爱闯祸,可他自幼早慧,从不叫微臣和拙荆操一点心,昔日欣慰,如今想来,未尝不是一种遗憾……”
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儿子也只有他这么一个爹,若连亲生父亲都不肯殊死一搏,还能指望谁呢?
况且陛下亲口给了这个机会!
陛下想听别人说这些!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微微发颤,“陛下乃人君,亦为人父,想来比微臣更清楚,为人父母者,便是一辈子要操心的,哪怕他不争气,惹了祸,打在儿身,痛在……”
他言辞恳切,未曾引经据典,也无华丽辞藻,可恰恰因为如此,才更能打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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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自己的孩子,就算惹了祸,也未必舍得惩罚,更何况,还是没有过错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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