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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人看向江延庭。
江延庭有些为难,桃姝院是清梨在住,柠歌想要确实有些不妥,但他已经亲口承诺奖赏柠歌,若不答应岂非有失威仪?况且皇上赏赐丰厚,百两黄金翻修十座院落都绰绰有余。
于是清清嗓子道:“既然清梨懂事……”
下半句还没说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了,江清梨难以置信地看向江延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落下来。
潘氏更加震惊:“老爷?!”
分明江延庭这人最看重门户和江家的脸面,自从江柠歌在京城各大世家面前丢了脸,他就不怎么喜欢江柠歌了,今日这是吃错什么药了,竟然连桃姝院都能让。
江延庭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只能先说好话:“清梨你懂事,柠歌在乡下没住过好地方,回家后该住好院子,你让着妹妹。”
江清梨贝齿咬紧下唇,她当真半点都没料到,父亲会向着江柠歌,那个乡下来的土不啦叽连话都说不囫囵的江柠歌。
茶言茶语时什么委屈都能受,什么贵重物件都能割让,真到了这个时候,反而觉得委屈了。
江延庭心中默默叹口气,平时总觉得清梨懂事,如今看来没一个能体谅自己。
江柠歌看了场好戏,也小小出了口气,笑道:“瞧大小姐吓得,我又不是真要你的桃姝院,既然桃姝院大小姐舍不得割让,我也不好夺人所好。”
江清梨和潘氏刚送了一口气,就听江柠歌又道:“那么父亲便赏我五百两银子吧,好让我把我那破院子翻修翻修。”
潘氏再次惊叫道:“什么?你竟敢开口就要五百两?你当家里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江柠歌反问:“不然我还是要桃姝院?”
潘氏倏地闭嘴了,相比于清梨的桃姝院,五百两又不算什么了,只是这五百两直接进了江柠歌的腰包,她总觉得不值。
江延庭犹豫一下便答应了,按当朝的金价折合,百两黄金就是一千两白银,江柠歌要的虽说有点多,但这次赏赐确实因为她,多给些倒也无妨。
家主都答应了,江清梨和潘氏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是脸色一个比一个赛锅底黑,看得江柠歌身心舒畅。
江延庭指使管家取来五百两银票,交给江柠歌,江柠歌接过大额银票,当场揣进兜里。
“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江柠歌拿了银票心情甚好,只想大吃一顿。
潘氏诧异:“你竟不走吗?”
以前的江柠歌很好拿捏,只要见饭桌上的气氛不对就不敢吃了,江延庭一见她那怂不拉几的样子就来气,江家的女儿怎么能如此上不得台面,便勒令江柠歌滚回自己的院子,不许吃晚饭。
今日稀奇了,桌上气氛都僵成这样了,江柠歌竟仍然面不改色地想要吃饭,这脸皮变得不是一般厚!
江延庭也觉得饿得不行,率先拿起筷子。
江柠歌面前有一盘酱肘子,散发着浓香的气味,勾引她好久了。
她先是给自己盛一碗白米饭,而后抬了一筷子爽弹的肘子肉到自己碗里,拌均了享用。
这道荤菜的“色”
和“香”
很过关,肉外面裹了一层焦黄油亮的酱料,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开,肥瘦相间的肉质架在筷箸上颤颤巍巍,可见那肉有多香嫩。
每个晶莹剔透的米粒都裹上了肉酱汁,鲜嫩饱满的肘子肉也吸满了汁水,一起被送入口中,香味如同烟花一般在口中炸开,江柠歌享受地眯起了眼。
这庖厨手艺不错,不过还有进步的空间,提鲜用的糖霜搁多了,搭配肥肉口味有些腻,要是她来做绝对更对得起这上好的肘子。
江清梨吃惊地看着江柠歌的吃相,自然、享受、快乐、舒坦,让她想起刚进府时,江柠歌明显也很喜欢江府的吃食,只是太胆怯又不懂规矩,经常被挑出一堆错处,吓得都不敢多吃,夹菜也只敢加面前最近的一道菜。
什么时候变这么大胆了?
她就看不得江柠歌开心,故意笑说:“瞧二妹妹吃的多香啊,一口吞下一大块肘子肉。”
这话听着是长姐喜欢妹妹的吃相,可再品就会觉得江柠歌吃相粗俗,这也是江清梨惯用的手段。
果然潘氏一听,立刻就道:“你有没有点教养?吃相文雅点能死吗?”
江柠歌头也不抬地敷衍:“我们乡下人吃饭就这样,吃的急,怕饿死。”
说着,又抬了一块精肉肘子。
潘氏气的要死,把筷子重重掷在桌上:“老爷,我是管不了了,看到她就影响食欲,以后她若来前院吃饭,我便不来了,我带着清梨去厢房吃。”
江柠歌又盯上江延庭面前的一道青椒肉丝,有点远,需要起身才能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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