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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兄长为何还没醒……大概是吸的太多,多等儿吧。”
李无瑕的解答并没有让江君屹满意,他实在担忧,又看不懂一只玉瓶里的白色粉末,只能悔恨暗吼道:“那如果兄长醒不过来呢?你怎么能让黑衣人就这么跑了?!”
李无瑕还没来得及说话解释,就被叶重岚温声打断。
“他一人对敌已是不易,就不要再责怪他了。”
李无瑕:好人还是你会做。
他尴尬笑了两声,顺着叶重岚给他的台阶下,“是啊,这迷药实在厉害,不过好在我问清了,黑衣人只是劫财,迷药不会伤人性命,你兄长会醒的。”
叶重岚看着身旁的李无瑕忽然腰间缠上了佩,衣袖口也鼓鼓的,一时间倒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劫财了。
江君屹沉默不语,刚才对兄长的凌厉在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他终于不再执着于生气,脸上竟出奇的有了愧疚之色。
“兄长的身体不好,迷药会伤他……”
此次见到昏迷的兄长,他忽然想起年少时曾同江君泽在擂台上一决胜负的时候。
盛铭派每年都有比武的规矩,赢家将在一年之内享受众星捧月,盛铭派也会将印有赢家名号的旗帜悬挂于擂台之上,由来年的获胜者再次更迭。
在他没来到盛铭派之前,江君泽已经连任了七年的擂台赢家。
那一年江君屹跟随母亲千里跋涉来到盛铭派,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擂台之上,红衣翩然的江君泽。
那时的江君泽眼眸明亮,举手投足间皆是意气风发,与人交谈自如,温驯有礼,他赢下一场又一场的擂台,台下皆是高昂的欢呼声。
大概所有人都会羡慕那么璀璨的位置,江君屹也不例外。
来到盛铭派之后,他紧追猛赶,急功近利,仅用三年时间,他成为了第一个能打败江君泽的人。
江君屹在江君泽面前放肆的享受胜利的喜悦,感受台下人对他的震惊与佩服,他以为门派之间的擂台赛,输赢对于豁达的江君泽来说没那么重要。
毕竟当时的江君泽就是这么表现的。
他温和的与江君屹握手,还夸奖了江君屹的进步,随后摘下擂台上他挂了七年的旗帜,笑道:“看来以后我要更加努力了才是。”
“多亏有兄长的指教,你很厉害。”
江君屹此生最崇拜之人大概就是江君泽,他像是把所有完美都承载了。
开朗豁达,大方温柔,虚心指教,不急不躁,直至江君屹连胜四年后的一次擂台上,江君泽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他的功法一瞬间精进的过于可怕,招式也全然不是平时所擅长的,卑劣手段在擂台上层出不穷,偷袭,绕后,险些将江君屹打下擂台。
见到江君屹处于下风,江君泽一直严肃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缓和,可他却忽然在收招之际破阵,一口鲜血涌出。
从此江君泽倒在了擂台上,就再也没能在擂台上站起来。
随后的五年,六年,七年,擂台上再没有了江君泽的身影,以往会耐心指点他武功的兄长也从此对他闭门不见。
江君屹懊恼,纳闷,他实在不懂江君泽一瞬间令人心寒的转变。
冷漠,孤傲,不屑一顾,一切不好的情绪在见到他时释放的格外明显。
江君屹无数次的不懂江君泽为何会变得处处与他作对,难道他只接受得了众星捧月?
只有自己是赢家时,他才会表现出开朗温柔的模样?那为何又在最初时不留余力的对他倾囊相授?
江君屹觉得江君泽的针对都像是没来由的,所以转而挑衅他,激怒他,责备他,与他争抢掌门之位,时常打的不可开交。
可如今看到这张亦如当初倒在擂台上苍白的脸,想想刚才被迷晕前的恐惧与无力感,他忽然很怕那是他跟兄长最后一次见面。
善始善终,这是母亲对他的教诲,可这么久以来,他竟然都在违背这句话的本意。
他从不是想激怒兄长,从不想责备江君泽什么,他没想过争掌门之位,更不想将自己在乎的人害死……
李无瑕看着如此愧疚,又知道心疼兄长的江君屹,总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若是江君屹能早有点这个态度,他们会来这???
“从麟霄丹出现到如今,一共死了多少人?”
江君屹只是低声问道。
“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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