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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也真是,既然相识,何必让我当时在宣阳坊候着?不若直接去国子监后门好了,省得孟厨娘多走好些路。
嗯……不对,还是郎君想得妥当,直接去国子监难免惹人闲言碎语,于孟厨娘不是件好事。”
谢青章无言以对,深觉从前对杜昉“机敏”
的评断,着实有些过誉。
这时,杜昉觑着谢青章拉下的一张脸,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讷讷道:“这……之前真不曾见过啊?”
谢青章掀了掀眼皮,不想搭理他。
杜昉有些尴尬,装作咳嗽,然后合上车门,准备离去。
“阿郎,咱们是回府吗?”
谢青章轻轻呼出一口郁气:“去叶相公的故居。”
“好嘞,阿郎坐稳。”
马车徐徐而行,车轮碾过黄土夯实的地面,发出细微摩擦声。
谢青章耳根子未曾清净多久,就在马车驶入空旷街道后,杜昉又管不住嘴了。
“阿郎,叶相公府上的小郎君,是不是中秋后就回国子监啦?”
“听说叶小郎君是吃了国子监食堂里的吃食,上吐下泻,大病一场,这才回了府中修养。
现如今换成了孟厨娘,想来叶小郎君日后不必再遭罪了。”
谢青章深深吸气:“杜昉。”
“啊,阿郎唤我何事?”
谢青章面无表情:“闭嘴,聒噪。”
车门外的杜昉讪讪合上嘴,深觉孟桑方才说得不对。
他家阿郎,石头做的人,哪来的温和!
-
当日傍晚,吏部尚书府上。
田肃刚从外头回来,和一群好友喝到酒酣耳热,酒劲儿正往上翻涌呢。
他刚踏入自己的院子没多久,田母就急匆匆寻来。
瞧见醉醺醺的儿子,田母先是一皱眉,让婢子打来冷水,给他擦脸。
直至田肃恢复些许神智,唤了一声“阿娘”
,田母方才让婢子们退下。
她没好气地质问:“月饼呢?”
田肃有些懵,脑袋残余些许眩晕感,不自觉反问:“什么月饼?阿娘,您今日不是出去赴宴了吗?”
田母理所当然道:“就是你们国子监食堂发的月饼啊。”
“今日我去赴宴,各家官员女眷正就着国子监食堂做的月饼,热热闹闹说个没完。
听着是你们国子监食堂给各位大人以及监生们的发的月饼,什么灵沙臛馅、枣泥馅、果仁馅,还有什么鲜肉月饼、冰皮月饼,说是用着无比可口。”
田肃更茫然了,甩甩头,扶着田母坐下:“哪来的月饼,未曾听过此事啊!
再者,国子监食堂的东西,那都跟猪糠似的,那能吃吗?”
田母坐定,蹙眉道:“我自也听过传闻,可今日昭宁长公主来宴席上露面,听各家女眷在谈论国子监月饼,竟然也夸了好几句,说是比丰泰楼曲大师傅亲自做的还要好。”
“昭宁长公主性子似皇太后娘娘,于各色吃食最是挑剔,能被她夸成这样的,定然不会差。”
说到此处,田母瞪着田肃:“阿娘今日赴宴,对这月饼一无所知,差点被落了面子。”
“二郎你说实话,是不是自个儿将月饼吃了?”
田肃那浓眉拧得紧紧的:“非是儿子诓骗您,当真是没听过什么月饼,也没见其他监生去食堂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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