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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岁,牙还没换完,就得用瘦弱的小肩膀承担一家的重担。
真是……惨呐!
孟桑双手揣在袖子里,斜倚着中央灶台,笑眯眯地看着叶柏一点一点随着队伍往前挪,并没有要开特例的意思。
七岁的孩童,合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她盯着叶柏瞧了没多久,就在余光中扫见谢青章往这儿走来。
直至对方到了眼前,孟桑才收起那副懒散模样,挑眉一笑:“真是稀奇,往常在旬假前一日的晚间,你和阿柏都不会过来食堂,怎得今个儿都来了?”
“阿柏过来,是为了买吃食给叶侍郎夫妇。
那谢司业……”
孟桑顿了一下,好奇地望过去,“不会也是为了吃食吧?”
谢青章走近几步,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监生和仆役们,然后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浅笑道:“为了明日旬假而来。”
提起这个,孟桑立马精神起来,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哦,是为了旬假啊。”
大雪那一日,谢青章送暖炉等物来孟宅时,曾经邀请过她于旬假一起去听俗讲。
奈何孟桑已经答应了要带阿兰去买新衣,所以婉言拒绝了谢青章。
而彼时孟桑的话刚说完,就瞧见了清俊郎君眼中一瞬间闪过的惘然、挫败。
她也不晓得自个儿是怎么想的,下意识就补了一句:“待买完新衣,虽然已过了去寺庙听俗讲的时辰,但咱们可以去茶肆喝一会儿茶。”
此言一出,当时谢青章的双眸之中陡然浮现亮色,唇角扬起,笑着应了一句“届时我去东市接你”
。
回想那时的场景,孟桑还有些脸热,眼下看见谢青章带着温和笑意的眉眼后,更是难得生出些许女儿家的扭捏。
即便他们周围没有旁人,谢青章还是压低声音,又问:“明日何时去东市接你?”
他看似从容,实则背在身后的右手忍不住攒成拳头,心里头也在打着鼓,颇有些忐忑。
孟桑半垂下眼帘,飞快算了下买衣服会耗费的时辰,然后佯装出自然语气,回道:“未时四刻,应当就买完衣裳了。”
她琢磨着谢青章的性子,又补了一句:“日子冷,明日你不必提早来,免得白白受冻。”
谢青章心中大石落定,没有表明自己会不会早早过去候着,只笑着应了一声:“好。”
听着他如清泉一般的嗓音,孟桑抬眸与之视线相对。
两人不约而同地眨了下眼睛,微微弯起唇角。
这副场景落在其他监生眼中,只觉得是谢司业作为百味食肆的背后老板,再与掌勺庖厨友好地商量食肆的事儿。
而落在刚买完小食和奶茶、径直往孟桑这处走来的叶柏眼中,那意味就不对了。
小郎君脑海中的那根弦猛地绷紧,毫不犹豫地迈开短腿,快步朝着二人走去。
快靠近之时,恰好听见了孟桑说的“明日你不必早来”
和谢青章那一声“好”
。
闻言,叶柏的圆眼倏地睁大,心中闪过不好的猜测。
什,什么意思!
不会是阿姐明日要和谢司业一起出去游玩吧!
平生头一回,叶柏忘记了什么是君子仪态,像是刚被放出马厩的小马驹一般,猛地冲到二人跟前。
孟桑不解,挑眉作询问状。
而谢青章隐隐感到有哪里不太对劲,没来由地感受到一丝紧张和压迫感。
临到了两人面前,叶柏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冲动,容易打草惊蛇。
于是,小郎君清了清嗓子,神色如常地问:“桑桑,你明日可有空暇?我想邀你一起去西市。”
闻言,孟桑一愣,歉然一笑:“阿柏,我明日得先和阿兰去东市买衣裳,随后要与谢司业去茶肆,恐怕没法再与你去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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