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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血海间,他既像天神又如夜枭,带着兵马破门而入,骑马纵向她。
江鹭伏身马背,声音喑哑而高亮:“循循——”
他朝她伸手。
他颤抖地:“循循——”
千刀万剑,白袍覆血。
而血地中的姜循动也不动,只盯着姜明潮:“这大魏,不是你姜明潮的大魏。”
--福宁殿中,老皇帝趴在龙榻上大口大口地吐着血。
叶白如此刺激着他,在他崩溃至极,还要给他致命一击:“对了,官家,你知道江鹭和姜循联手了吗?”
叶白面上笑诡异万分,幽晦万分:“你知道那二人有私情吗?”
叶白太高兴了。
他曾为那二人的私情而日夜难寐、满心焦灼痛苦,可若那二人的私情,让老皇帝如被雷劈,让老皇帝满脸枯白气息微弱,叶白只觉得大快人心。
三年了。
他第一次如此痛快!
三年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血在体内沸腾流动的热意。
叶白哈哈大笑。
他的笑声在殿中沙哑阴沉,空空回荡。
他面白如玉,文人之姿武人之骨,还有早已腐烂的恶鬼魂占了上风。
他兴奋地痛快地,把自己藏了许久的秘密说出来,把所有人的阴谋说出来,看这老皇帝如此痛苦。
老皇帝泪流满面,说不出话。
大口大口的乌血间,老皇帝看这恶鬼张狂无比:“你知道姜循和江鹭有私么?知道他俩联手算计了你们一家么?”
老皇帝喘着气:“阿竹、阿竹……”
暮灵竹颤抖着要去握老皇帝的手,叶白却站在暮灵竹身后,幽幽笑:“小公主,难道你不想让他死吗?”
暮灵竹朝前递出的手停滞住。
老皇帝满目惨然,看那个恶鬼握住他的小女儿的手,看那个恶鬼扣住小女儿的脖颈,在小女儿耳边诱惑:“听说殿下出自冷宫,真是可怜。
殿下幼时必然过得不好吧,不然怎会都要及笄了,书都读不顺呢?“殿下难道不恨你父皇吗?你的悲剧,便是你父皇造就的啊。”
殿中暗了,没有灯火,暮灵竹仰头看着床帏,觉得那里好像落满了灰尘,爬满了蛛网。
所有的繁华都如旧梦,所有的恐慌亦如旧梦。
它们在到来,它们又远去。
叶白眼睛弯弯,看着老皇帝在暮灵竹缩回的颤抖的手中阖上双目,而他凝望着小公主染雾颤缩的眼睛,朝公主笑一笑:“别害怕。
不是我们杀的你父皇,他是病死的。
“殿下,你来摄政好不好?这是我和姜太傅的主意……我和你老师,都支持你啊。”
--离城门只差最后一段路的深巷中,阿娅握紧匕首,看暮逊的血一点点冷下去。
阿娅心口的冰凉一点点加深,畏惧变得浅薄。
其实很多年前,她也骁勇善战,很多年前,她也不是旁人养在深宅只会唱曲的黄鹂。
她亦有过勇气,亦有战力,亦有无限希望……暮逊毁了她,摧折她,重塑她。
爱吗?谁知道呢。
在暮逊眼中,阿娅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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