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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渔伸出指尖推着那粒金珀在桌上滚了滚,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兴趣。
沈遥凌眨眨眼,小声说道。
“老师,你道吗,那群瓦都里僧人是来自一个叫做阿鲁国的小国。”
沈遥凌疑惑问,“那天们拿出来的宝石都快闪花了我的眼睛。
我光道大偃大物博,为什么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国,也能拥有如此
多的财富?”
魏渔坐在那儿(),被热烘烘的暖炉蒸着?()_[((),好像又快睡着了。
过了会儿才低低评价了两个字,“自大。”
沈遥凌一愣。
魏渔深吸一口气,肩膀动了动,从茶杯里倒出些热水在桌上,指尖蘸了,在桌上画了一个圆。
“《禹贡》背过了?”
沈遥凌赶紧点点头。
到堪舆馆上的第一天便的是《禹贡》,自然已经背过了。
魏渔伸点了点桌上那个圆,在它外面又画了几道横杠。
“《禹贡》认为,王都五百里是甸服,即京畿王城,再向外五百里是侯服,即诸侯领,再五百里是绥服,即绥靖边境区,绥服再外是服,都是一些与我朝结盟的外族。
而绥服以外,被称作荒服,意为未开化区。”
“如今的全境舆图虽然没有严格按照《禹贡》的说法以五百里为界,也沿袭于此,大差不差。
历代以来,皆以都城为心,以大偃为心,好似整个寰宇都围着我们打转。”
魏渔拿出帕,擦去了指尖残留的湿润。
“我且问你,有谁曾去过‘荒服’,亲眼看过吗?”
沈遥凌听得入神,摇摇头。
既称作荒服,便是意味着从未有人到过,又怎么会亲眼得见。
“既未曾亲眼见过,又如何确定为荒,如何确定天的边界?”
“更何况,从大禹至今,已经过了许许多多年,如何能确定,曾经上报为‘荒’的界,仍然是荒芜一片,没有再出现的民族,的城池。”
“更有没有一种能,寰宇的心并非王都,甚至并非大偃,在我们不了解的或许还有的同昌盛的帝国,是彼此之间从未互相见面,从未彼此了解。”
“妄自认为未曾了解的国度理应贫弱,岂非自大?”
沈遥凌挨了一顿数落,面上发烫。
魏渔却无喜无悲,续道。
“你我生活在大偃,大偃的风土人情、不,甚至京城的风土人情,以大偃渴求之物为贵,以大偃常见之物为贱。
却忘了,有树木生长之处,便有能产出金珀,是岩浆流经之处,便有能出现宝石,你或许认为这些稀有宝石是珍贵之物,那阿鲁国的百姓或许正渴望大偃的粮田。”
沈遥凌听得怔怔。
没错。
在大偃以己为尊的百年里,异域外邦的势力也在增长,甚至有的早已成了能够威胁大偃的同富强的国家。
沈遥凌是从后世而来,自然清楚这一点。
魏渔在此时就能跳脱出寻常眼光的局限,预想到千里之外的事情,实在是目光如电。
魏渔酣畅淋漓说完,谈兴又迅速消退。
似乎是想说什么便说了,也不需听众给什么回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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