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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秦放鹤失笑,看向她的眼中满是欣慰和期许,如注视一只随时准备翱翔天际的雏鹰,“好好准备去吧。”
不,或许她已不是雏鹰。
阿嫖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久违地上前给了秦放鹤一个拥抱,“谢谢您。”
她相信,如果没有父亲力争,一切绝不会这样顺利。
秦放鹤抬手,轻轻拍拍她的脊背,爱怜地摸摸女儿的头发,“去吧。”
阿嫖快乐地跑走了,像一头将要重返森林的野鹿,月光慷慨地洒落在她身上,闪闪发亮。
出海一事尚未过明路,但针对太学学子冲突的调查却已全方位展开了。
两名被降职的教授曾试图找傅芝求情,结果门都没进去。
来找秦放鹤,也是避而不见,十分黯然。
因国子监祭酒孟平安抚不当,事发当天就扩散到整个京城文人圈子,影响极其恶劣,许多书生、太学生联名上书,要求严惩海外闹事者。
更有甚者,趁机跑到宫外敲登闻鼓,要求遣返海外学子。
曾经因出身、学派而壁垒分明的大禄文人们,都在此刻摒弃前嫌,集体将矛头对准了番邦人。
“翰林院也有几个毛头小子差点被人蛊惑,竟私下联络,意欲在大朝会上上书陛下……”
上朝的路上,孔姿清对秦放鹤无奈道,“被我按下了。”
“二、三十岁的毛头小子?”
秦放鹤嗤笑,“欠打,该打。”
他之所以提高翰林院的地位来对冲内阁,就是因为翰林院的成员们大多初入官场,涉世未深,身上有股冲劲儿,无坚不摧。
但如果这股冲劲儿用错地方,也会是不小的麻烦。
孔姿清跟着笑了一场,“所幸陛下处置及时,倒也安分了。”
世人总嚷嚷什么“文死谏、武死战”
,一时热血上头的翰林们是真的不怕死。
秦放鹤骂了声愚蠢。
只有无能的蠢货才会自己寻死,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对了,”
孔姿清说,“你之前跟我提及的那个孟有年,倒是颇有成算,非但没跟着胡闹,还帮着阻拦……”
如今的孟有年已官至侍读学士,在盛和帝面前也挂了号,私下与孔姿清相互配合,很是不错。
说话间到了宫门口,二人下轿点卯,中间不免与各衙门同僚寒暄……
因盛和帝亲自下旨,各衙门都很卖力,前后不过三日,太学闹剧的第一层真相就公之于众:
在太学的海外学子大致可分为西方和东方两大派系,西方学子中以法兰西国和罗马联邦的几名贵族学子出身最为高
()贵,背后的祖国也是欧洲实力第一梯队,所以以他们为首。
而东方各国大多都曾与大禄朝有着频繁且直接的密切往来,谁也不服谁,儒家文化的影响又让他们相对内敛,所以各自为政,倒是没怎么抱团。
此次就是因为大禄本国的太学生原本约好了某月某日在某块马球场开赛,结果当日却被西方派系的几个学子抢了先。
其实如果好生协调的话,未必闹起来,但两边也算新仇加旧恨,一开腔就带着火气,谁也没客气。
双方都是各国权贵出身,互不相让,三言两语说不到一块去,也不知谁先哎呦一声,紧接着就听有人喊:
“打人了!”
然后就动了手。
但事后朝廷调查时,却没人说得清那一声到底是谁喊的。
傅芝皱眉,“简直荒唐。”
这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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