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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叡不敢留她,怅然若失地看看她的背影,连看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看,怕看多了,更惹她厌恶。
宁宁看看娘亲离去的背影,再看看爹爹,拉了拉爹的袖子,说:“爹,你是不是还喜欢娘亲啊?”
她觉得自己这问的就是废话。
萧叡低头对女儿说:“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不懂的。”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嘀咕道:“你才不懂呢。”
萧叡板起脸:“你在说什么?”
宁宁马上摆出笑脸:“父皇,我下回还想让娘亲带我出门玩,行不行?”
萧叡为难,摇了摇头说:“这次是你娘求我,说是破例的唯一一次,我才答应。
她身份隐秘,不可能在皇宫久留,不能经常抛头『露』面。
你长大了,已经做姐姐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你也要为你娘亲考虑。”
宁宁相当不理解、非常不客气地揭他老底说:“你就不想娘亲留下来吗?你明明还很喜欢娘亲,不然你晚上干嘛一边做梦喊娘亲的名字一边哭,还抱着骨灰坛说话……”
萧叡快尴尬死了,最尴尬的是袖袖这时候突然回来了。
秦月乍一听见,禁不住脸颊微热,接着又疑神疑鬼起来,怀疑是萧叡教宁宁说的。
她不相信,也不想去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就想安安稳稳地等复哥儿的病好了,出宫离开,偶尔回来一趟看看女儿。
秦月站在门槛之外,夕阳从她背后照过来,长长的影子斜在地上,一言不发地看着萧叡。
萧叡迟缓地站起来,也看着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远,大约只有十尺远,像是几步就能走完,可他一看秦月的眼眸,又觉得像是永远都走不到彼岸了。
萧叡心下惴惴,他也觉得自己古怪,为什么就是觉得袖袖与别人不同,他只看一眼,就觉得满心喜欢,都这么多年了,还喜欢不腻。
你说她美吧,也不甚美,未到倾城倾国的地步,『性』格还那么倔,他俩互相折磨那么多年,总得有个人服,他以前高傲,觉得自己是皇帝,必要这个出身卑微的小女子驯服,结果却是他一败涂地。
大概是天上管姻缘的老神仙将他的红线牢牢缠在怀袖的牌子上,死死打个结,这辈子是解不开了。
秦月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说:“我有东西落下了。”
萧叡低头一看,地上掉了一块帕子,没等秦月走过来,他赶紧先捡起来递过去。
秦月连拿帕子都注意不碰到他的手,淡淡地道了声谢。
说罢又要走。
宁宁唤:“爹爹。”
萧叡忽地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方才宁宁说的都是真的。”
秦月停下脚步,回过头,神情复杂地凝望他。
宁宁这时候突然机灵了,她一溜烟跑出了屋子,还命人关上门,不许人接近。
秦月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既急且气,她觉得自己是魔愣了,明知道会会很烦躁,可是就是鬼使神差地留下来,又觉得这是意料之中,萧叡这家伙果然开始装模作样,每次都是来这一招,这么多年了,他想必更会演了。
可萧叡只说了这一句就没有再说下去,他心口有万语千言,但只撞上她的眸光,一切都结成冰,重重地沉下去,迟来的深情不过是无用之物。
他自己最清楚,时机早就错过了,他已无计可施
,他若非要强求也不是不行,只是袖袖不可能再假死第二次,她这次再死就是真死了。
已到而立之年,他们都折腾不起了。
萧叡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么一说,我晓得如今我做什么你都不信我。
我只是把我这辈子最后的一点良心都留给你,单单在你和孩子这里,想做一个纯粹的好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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