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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顿了顿,神情毫无戒备,询问同伴:“赵二哥,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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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自然环境尚不乐观,污染是高歌猛进促发展的大时代遗迹,还原绿水青山并非一日之功,既然成效尚不明显,那么稍稍多些人烟的地方就很难找到不发臭的河。
为了这条凡尘之外的河,拍摄地点也几乎在凡尘之外——附近只一座小野村。
三十公里外才有镇子。
镇上有唯一一家招待所,条件多简陋不消说。
虽则外界不知月栖意与祝家的关系,但双姮影业在投资上仿佛砸钱,任何经费都充裕得惊人,除了拍摄所需,生活制片干脆由祝双姮外派自己的秘书之一来做。
祝家不可能让月栖意昼夜不分地来回颠簸,好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就是开阔,于是沾小主演的光,全剧组都住上了房车。
一眼望去浩浩荡荡,雄踞平原之上。
戏里是六七月份,戏外其实已至深秋,尤其当日寒潮气势汹汹南下,气温跌破冰点,新闻中说那是贵省六十年来气温最低的一天。
月栖意年纪小,导演郑卫平主动清了场。
拍完那一段之后一出水,郑卫平也没再要求保一条,痛快地让收工。
陈扬帆火速给他披上军大衣和羽绒服,月栖意身体僵麻,尤其是腰以下在冰水里泡得动不了,陈扬帆将他背上房车。
又是下水又是夜戏,冷到逼近人体承受的极限,他并不想哭,然而生理性泪水止不住地外溢,脸色雪白,整个人都在打颤,陈扬帆将两个取暖器推过来,开最大档摆在他身侧。
见月栖意身体一直抖个不停,陈扬帆又赶紧问灯光组借了几个6000k灯,也抬进来烤月栖意。
房车内基本等于一套小型一居室。
稍事休息之后,月栖意进浴室洗澡,陈扬帆接过门外送来的夜宵。
双姮影业的资金如此慷慨地往剧组里灌,于是剧组聘了十二位大厨。
内有八大菜系,外有意法英美。
食材都用直升机空运,务必新鲜美味。
扳指大的车厘子、弹珠大的蓝莓成箱成箱送过来,开海期新捕的鱼到达时还在扑腾。
无论如何不能亏了五脏庙。
尤其小主演正值抽条期,最最不能亏了他的五脏庙。
毛巾包住尚在滴水的头发,一个热水澡也没能完全洗暖身上,洗澡过程中月栖意也在抖,现在稍稍缓了一点,但仍觉得冷得厉害,寒意直侵骨髓,时不时便会抖一下。
才咬了口叉烧包,梁啸川的视频通话便拨了过来。
一瞧见他,梁啸川便严肃了表情道:“头发怎么不吹干?”
酱汁香浓,月栖意啜了口热可可,才道:“……饿了,先吃东西。”
可怜死了。
梁啸川恨不能穿过屏幕去给他吹头发给他喂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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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道:“拍什么了,这么久?上一顿什么时候吃的?让你助理给你把头发吹了。”
月栖意正要开口,鼻腔一痒,又打个喷嚏。
月栖意就像梁啸川的反义词,永远平和温柔,冷得伤到底子了也不说,只道:“没拍什么,他去拿姜汤了。”
他吃了两小口垫垫肚子,忍不住又抖了抖,自己将吹风机插上,举着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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