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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睫,提笔继续写起,“不妨猫狗一起养只。”
温年听出男人话里的意思,微抿唇角笑意,也继续写起。
等写完,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小时,温年把自己的那份,跟周齐斯那份对调,轻声嘱咐道:“周先生,带回去不要忘记看一下。”
“温老师放心。”
周齐斯微扯薄唇,“我还是第一次交待自己的恋爱史,以及各种喜好习惯,怕是忘记不了。”
温年下意识瞥向手里的问卷,心中忍不住有些好奇,这样随性冷性的人,会有怎样的恋爱史。
可答案在第二页,在当事人面前,她也不好翻过去看。
“温老师,时候不早了。”
听到这句话,温年瞥向窗外,春日里天气多变,刚来时还是晴空,此时却变得阴阴的。
突来的凉风,温年出门时穿得单薄,吹到身上有些冷。
“嗯,我们现在去吧。”
约定去民政局的日子,是上个月他们就定好了,从咖啡厅开车过去,还有段距离,因为要汇合,温年也就没有开周齐斯送的那辆车。
刚刚见面时,周齐斯完全没有提及这些事,温年想道谢的话,在心里犹豫着,就很莫名地没能说出口。
温年坐进副驾驶,车窗隔绝外头的冷风,车内适温空调散发暖意,渐渐把那股寒意驱散。
也许是昨晚又检查了遍,调查问卷的里面问题,一时忘了时间,睡得有些晚,又或许是四肢陷入适温暖气,思绪一时不备,便被卷陷进困意之中。
温年好似沉入半梦半醒,思绪模糊依稀间,她梦到第一次见到周齐斯的那天。
那是一个如往日普通的下午,阴天,温年如常结束延时课,有人来接她跟亲生父母见面。
她只跟对方讲过一通电话,是个年轻男人,是极其低沉的嗓音,隔着与耳朵近在咫尺的听筒,似有酥麻电流窜过,却泛着难以忽视的冷意。
听着像是难以接近的那类人。
二十三岁这年,温年没想到自己普通的生活,会天降这样一件大事。
有被打破平静生活的不适,有未知的不安,自然也有隐隐的期待。
从教学楼走到大门的十分钟路程,莫名有种这条路很长、看不到底的感觉。
可是等回过神时,温年已经走进了校外的林荫路。
一辆黑色迈巴赫落在眼前。
旁边立着个年轻男人,身姿挺拔,宽肩窄腰,鸦色西装笔挺,随风飘来渐凉的濛濛雨雾中,修长指骨执着黑伞,露出一截冷白骨感的腕骨。
仿佛道雾蒙蒙的默片。
黑色伞面随之倾侧而来,露出男人深邃优越的眉目,他的眸色过于深沉,朝着她瞥来时,冷而淡。
似有若无的清冽木质气息,很淡,却很好闻,徐徐缠上她的鼻尖。
仿佛有很长的一段对视,或许只是她那么瞬间的错觉,温年好似丧失对时间的感知力,世界万籁俱寂。
直到听到头顶处,雨滴砸落伞面的声音,是圆润的啪嗒声。
也就是在此时,她才意识到原来下雨了,而这场突来的雨,已然晃着春日里的寒凉冷风,变得响亮起来。
“温小姐,是么?”
隔着听筒里的声音,越过雨声喧闹,就这样在耳畔轻响起,清冽低沉,似裹着雪意。
是他开口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温年迷迷糊糊醒来时,耳畔似乎还能听见依稀的雨声,而那股清冽木质气息,仿佛在鼻尖萦绕不绝。
视线由模糊转为而清晰,一眼瞥到仍旧阴阴的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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