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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薄琛低声呢喃,几近是央求。
谢南观微微一顿,手也停止了抽出来的动作。
时薄琛的眼角滑下了泪:“南观……”
谢南观终于放弃了动作。
大概是察觉到了谢南观的犹豫,时薄琛的薄唇微微勾起,鼻翼抽了抽在小声啜泣,脸上露出了单纯的笑容。
可眼角的泪却大把大把地滑下,打湿了他的掌心。
谢南观沉默地看了他一会,继而转头看向了窗外。
一片阳光灿烂。
-
落日之际,时薄琛从梦魇中猛地惊醒之后,第一时间就抬头去找谢南观。
结果发现对方的床位上空空如也,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又去了哪里。
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时薄琛脸色煞白迅速起身就要往病房外冲,却在转身的那一刻,迎面对上同穿着病号服,正好走进来的谢南观。
谢南观的手里拿着一束小小的向日葵,看见时薄琛醒了站在那儿,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走过来,对他说:“你醒了?”
时薄琛迅速从发呆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连忙走过去查看青年的身体:“南观,你没事吧,你在山上高烧昏迷了,我”
很担心。
时薄琛顿住,他不敢对谢南观说接下来的话。
如果他很担心,那他为什么还要让谢南观一个人下山,又冒着危险返程来找他?如果他很担心,为什么会害得谢南观被锁在木屋里,差点遇上山洪爆发?
时薄琛垂下眼睫,遮住眸中的自责和诘问,一遍遍不断地质问自己。
他差一点,就害死了谢南观。
时薄琛咬紧牙关,抑制不住地在发抖。
谢南观听到一半,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抬眸看向时薄琛。
只见这人又垂着头,肩膀耸着,身后不存在的尾巴也垂着,一副陷入自我怀疑和失落的模样。
谢南观犹豫了半晌,才将手里的向日葵放进床头桌上,问他:“看见我醒了,不高兴?”
“不是的!”
时薄琛立刻抬起头,眼尾泛红,“你昏迷了一个星期,我每天都在祈祷你能尽快醒过来!
我每天”
说着,时薄琛小声地啜泣,再也说不下去。
在谢南观昏迷的一个星期里,他恨不能躺在床上的是自己,而不是他的南观。
每一天,他看着青年紧闭着的双眼,都只能无措地亲吻他的眼睫,和他说好多的话。
从17岁时的盛夏,到24时的再次相遇,时薄琛都一遍一遍讲着。
可是无论如何,青年还是始终紧闭着双眼,高烧不退。
他甚至想过要去佛寺里求佛祖,祈求用自己的命去换谢南观的命。
他向来不信佛,也没有任何信仰,可是直到如今,他才知道,哪有什么不信仰,只不过是没到需要祈求上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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