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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
是姜芜无能当太子妃,才轮到姜循。
不然……
可惜了。
只待太子登基,姜太傅就不用像今日这般,忍受这个女儿……
想到此,姜太傅静下心,回去书房,继续悬腕练字。
雨声滴滴答答,顺着墙根沿着石阶,潺潺如溪流。
书房中墙壁帛画上一个“忍”
字,道尽生平。
万念当头,局势不明,唯有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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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循来姜家,目的本是和姜芜联络,看姜芜从张寂那里套了些什么话,或者看能不能在姜家偶遇张寂。
可惜了,姜循虽然本意是想见姜芜,但是在人人都知她和姜芜不睦的前提下,姜循只能先见姜太傅,再见姜母。
姜循在寝舍中,探望那病榻上的中年妇人。
妇人瘦削苍白,握着她的手,神色空寂寂:“阿娘等了你好久,你总不来…
…给你的镯子,你也说卖了……阿娘对不起你……
“如果当年不是阿娘病重,你就不会回来了。
是阿娘害了你……”
姜循面无表情。
她忍耐地听着这一切,侧头却看着窗外雨帘。
姜母的这些话颠三倒四,每次都说,每日都要念;见到她念,不见她也要托人念给她听……姜循心中空洞洞的,一间屋子早就门窗破洞,四面漏风,而这些怜悯的、愧疚的话,每多听一句,就让她心中那屋中的风漏得更多一些。
妇人流着泪,喃喃道:“循循,你再也不亲我了,不原谅我了,对不对?我记得你小时候啊……”
“哐。”
木盆水打翻。
病榻上的姜母艰难抬起头,见到她的亲生女儿姜芜苍白着脸,站在门口看着她们。
姜芜好像听到了她们的所有话,她睫毛沾雾,勉强露出一笑:“对不起,我打扰娘和妹妹了……”
她蹲在地上,仓促地收拾那打翻的木盆。
木盆中洒出的热水浇到她手背,通红一片。
姜芜用手背去擦眼,又抬头冲他们笑了一笑。
屋中静极。
侍女们和主人一样,静静地看着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大娘子:从来没有亲自打水、又亲自收拾的贵女。
姜芜在民间孤身太久了,她仰望达官贵人们太久了。
她习惯了三教九流,习惯了卑微待人。
名为“芜”
,实为“无”
。
在做姜芜之前,她已经做了十几l年的阿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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