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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真正的将军,跟她从小见过的所有武将都不同。
他独自驰马在前,一点点余晖落在他肩头也被甲胄上的风霜所掩盖,即使有所收敛,也藏不住一身尖锐锋芒。
祝听寒自小见多的都是身穿华胄明盔,手握轻剑的士族子弟;他们身上担着各种封号,但可能一生都不会踏上疆场。
杀敌卖命的事,自会有数不尽的想要出人头地的寒族武士冲在前面。
而天生金贵的士族子弟,只需会两下花拳绣腿,能猎两只野鹿野兔就足够;在必要时刻,穿上干净得能印出人形的甲胄,用来装点皇家威仪。
没有人像他一般,垂眼低视着一切,克制又傲岸;身负浴血疆场后凌冽的杀气,又能如此坦然松弛。
只有眼神对上她时有一瞬间的松动,祝听寒往帘后缩了缩,权当是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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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军进城,已快到酉时。
赶了一日的路,祝听寒有些疲惫,归家的心愈发急切。
锦秋说快到了,她撩开车帘,远远就看到母亲候在府外,焦急地往这边张望。
不禁眼眶一热,让车夫又加快了一些。
到相府门口,侍女挑帘,宣容已迫不及待来到车前,待她下车后抓着小女的手不放,看了眼一路护送她到家的宁卫军说:
“我还以为不是咱家的车队。”
祝听寒先安抚母亲,随后向他们点头抑礼,谢了将军的好意。
等那队人离开,宣容抓着她的手打量一番,忍不住落泪:
“养了两年,怎么还是这样清瘦。”
祝听寒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母亲尽胡说,锦秋说我如今的衣裳都要比先前多做宽两寸。”
宣容抹掉眼泪点点头:“大抵是因为又长个了,看不出来。”
母女两个挽手进门,自两年前她去康泉寺休养身体,便再也没回来过,家中好像什么都没变,还是她走时的模样,只有院中那颗桃树,是她离家前种下的,那会儿还是颗小树苗,现已长得郁郁葱葱,今年或许能吃上它结的第一批果子。
宣容跟她一起步入庭中:“宁卫将军凯旋,皇帝犒赏三军,你父兄都去城楼观礼去了,晚些回来。”
又说:“刚刚送你回来的那队人,看缨羽,好似是宁卫军……”
祝听寒看她一眼,将碰见宁卫军回朝,还有城门口那些事一五一十跟她说。
家里一早备好饭菜,等两人坐下来,宣容脸上已挂满笑意———
“晏伯伯一家为了娶你,还真是诚意满满。
他们就怕赐婚圣旨来得太突然,惹我们不痛快,前阵子日日来拜访,你晏伯伯可是陪你父亲喝了不少酒。”
“我说这有什么,本来就是一家人,自小王府就拿你当亲闺女宠;再说我们两家的婚事,先前虽没明确定下来,但彼此心照不宣,以后一定是要成为亲家的,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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