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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照哑着嗓子训道,还有后半句话他没吐出来,到处都是伤,害他晚上碰都不敢碰,生怕弄疼了她。
云婵知道他说得对,自己也确实觉得有些累,可下次男人再去县里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错过这次可要等好久。
她眼巴巴地抬头瞧他,拽着他袖子接着央道:“今日累不着我呀,只你拎着兔子就行。”
终是沉默半晌,男人浅叹一声应道:“穿衣服吧。”
瞧着云婵欢喜的小脸,薛明照转身出屋,给后院圈着的几只鸡撒了一把野菜碎,又将鸡棚扫干净,摸出几个鸡蛋,挑出两个敲开了隔壁吴家大门。
吴家有头驴子,套上板车赶着去县上能方便不少,原本要走半个时辰的路,坐驴车只要半刻钟。
只他自己也就走去了,眼下要带上云婵还是借来驴车更好些,昨天才从山上下来,就算她不说薛明照也知道,那腿肯定还疼呢。
早饭过后,王香月目送二人赶着板车走远,回身向正在码柴火垛的薛老汉问道。
“咱俩刚成婚那会儿,有他俩这样腻乎吗?去哪都要粘一起。”
薛老汉嘿嘿一笑,走上前一把拉住老妻的手:“咱俩现在不也腻乎?我砍柴来你做饭,走哪都在一起。”
王香月面色一红,捋捋鬓边的碎发,推了老伴一把。
“谁跟你腻乎了。”
驴板车沿着土路一路向东,云婵坐在后面,抱着两只兔子四处打量,驶出村落一二百米时,还能瞧见大片农田,走得再远些便荒了。
薛明照不紧不慢地抽着驴子,半刻钟后,远远就瞧见一座低矮的城门轮廓。
再走近些,云婵清晰地看到了城门石墙上刻着的两个大字——元县。
进城
、熬糖
上清州下辖十三县,元县在其中不算最穷的,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早排队进城的人,多是做买卖的农户。
一水的补丁麻衣,挑着担子、背着竹筐,满面风霜。
到了城门口,守卫瞥了一眼云婵怀里的兔子,道:“四文。”
薛明照点点头,从腰中钱袋里摸出四个铜板交到守卫手里。
过了城门口,云婵好奇道:“进城也要钱吗?”
男人摇头:“刚刚交的是过税,带着货物进来卖,就得交,只人进来倒是不用。”
云婵了然,原来是商税。
县城里,大块青石板从街头一直铺到街尾,道路两旁商铺挨挨挤挤,摆摊的小贩则更多。
卖包子粥饼的、饰品的、碗碟灯烛的什么都有,让人看花了眼。
驴车碾过石板路发出“吱嘎、吱嘎”
的声音,不一会儿停在一幢酒楼前,薛明照下车从后门进到后厨去卖兔子,云婵留在外面守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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