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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当然更不会关心,我爹娘种蛊后再下毒,只为了让我不脱离苦境。
“你们早已被官家折腾怕了,被皇权打压怕了。
有气节的朝臣早就死了,留下的全是听话的人。
对于听话的人来说,事情不落到自己身上,永远不会痛。
所以,我也为诸君准备了礼物——”
她一直在笑,此时的笑容更为诡谲。
她幽静地凝望着他们,轻声道:“诸君,你们开始身上痛了吗?”
众人色变。
他们看到这疯狂的新嫁娘大笑起来,笑得眼泪悬在睫毛上,笑得前仰后合,用仇恨的眼神盯紧他们,又透过他们,看向那始终不言不语的姜太傅。
姜循半身弯下,笑声在死寂般的院中空落落得渗人。
众人惶惑,见这美丽的新嫁娘又忽然止笑,轻声细语:“你们身上被种下了和我一样的蛊,母蛊就在我爹身上。
我爹不给你们解药,你们就感受我日夜承受的滋味吧。
想管我爹要解药……去啊,解药就是他的血。
“他血不流干,你们别想活。
他血流干,你们陪着一起死!”
姜循站起,燃着火的眸子,和姜明潮对上:“相门之下无父女。
爹,这小儿游戏,你可满意?”
--东宫被战火席卷。
谋逆兵祸本应隔在宫门外,而三大禁军脱离管控,皇城司入局,让那道宫门不再安全。
宫门被撞开,守门卫士看到皇城司兵马,不知是福是祸,他们不见江鹭去向官家奏报军情,却见江鹭领着万千人马,直杀向东宫。
东宫宫门被撞开,院中杀戮卷起火星,而书房中,暮逊煞白着脸,看江鹭如煞神一般朝他步步逼近。
这不是暮逊认识的江鹭。
从建康府来的江鹭,应当是金玉之身,兰桂之气。
他在东京城中名声甚好名望甚高,世人都说江鹭是君子如兰,抱守芳节。
暮逊自然从不觉得江鹭有兰草一样高贵的品格,可江鹭也不是今日这样的模样——白袍上溅血,玄衣上潮污。
这俊美得让人嫉妒的江小郎君此时发髻凌乱,乌发贴颊,脸上的血污和眼中的赤红杀意一道,让暮逊胆战心惊。
暮逊:“你要做什么?”
暮逊惶恐无比:“就算孤败了……孤也由官家审问,你动用私刑,你别想有好结果。”
暮逊步步后退,不知是说服自己,还是说服江鹭:“孤错了,孤向父皇认罪,孤不该质疑他老人家……江夜白,你带孤去面圣吧,带孤去认罪吧。”
江鹭如同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江鹭握着剑的那只手,瘦白腕子上朝下蜿蜒着血丝。
血丝落在地上,在书房如溪流般蜿蜒。
而暮逊耳边听得到院中的打斗声。
暮逊被逼得跌坐在椅上,挣扎道:“你和姜循的私情,我都没有告诉世人!
江鹭,你放过我吧,只要你放过我……姜循就送你了,今天的事,我全都不计较了。”
他朝江鹭讨好地笑。
他眸中阴鸷,何其滑稽荒唐。
江鹭手撑在书桌上,终于开口:“事到如今,你仍然以为,我这样做的缘故,只是想夺走姜循。
你认为你全然没有旁的错,和我之间的恩怨只有一个姜循……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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