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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尴尬看着自己的脚尖,黑布鞋头隐隐露出了白色的袜子,这是她唯一一双没打补丁的,今晚回去也要补上线头了。
肖融安和谢家表妹定亲的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定亲之后为了避嫌,两人反而来往很少,所以大家只知道其人,没见过本人。
在后院切药的小二满脸傻笑,默默为自己刚才的机灵叫好。
“牛姑娘有礼,开两幅宁神汤药去吧,少思多安歇。
思虑过重伤身。”
肖融安面无表情道。
气氛紧绷起来,南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牛姑娘是喊自己。
其实很少有人会这么喊她,一般都喊南风,仿佛喊了牛姑娘难堪,就是月娥气极也才指着她的鼻子骂,姓牛的。
“肖大哥,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你别介。”
她咽了咽口水,眼睛乱转,看见长龙似的人群又道:“有位姐姐病了,能不能请肖大哥抓副几付药。”
肖融安颌首道:“我还未出师,重病还是领情高明。”
暖蓝色的袍子熨帖在他身上,衬着皮子越发白。
好像湛蓝天际上悠悠白云,看起来温暖舒适,伸手才发现够不着。
柳青只是受了惊吓,并不是什么大病,既然对方肯出手。
南风嘿嘿一笑,把人带了过来。
肖融安并不说话,伸出竹枝似的手指搭在覆了纱的手腕上。
哇!
竟比柳青的手还要白,此刻她恨不得把手上薄茧剃掉。
“无碍,我开几付药给”
他突然抬头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眼眸如深井寒潭,照出人颤意。
淡淡续道:“这位姑娘。”
柳青满腔绮思被打散,银牙暗咬,悻悻然坐在凳子等。
他把方子压在镇纸下面,变戏法般抓起药,南风好奇看着他,脆生生问道:“肖大哥,你真厉害,一下就把病瞧出来了。”
她的声音微微带了点童音,平时说话不喜大声,话音模糊。
今日说话刻意着了调,泠泠作响,如溪水击石。
肖融安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这些药材我怎么觉得眼熟呢,我看这花路边都有呢。”
南风捻起一朵晒干的小花嗅了嗅,确定无疑是金银花。
谢家并不富裕,早年周氏缠绵病榻,花了不少银子,周氏过世,又娶了黄氏,婚丧嫁娶,哪样都得花钱。
谢长生是个木匠,闲时做木活,忙时做农活,养一大家子不是问题。
他为女儿挣嫁妆,为儿子备聘礼,自然没有南风这个外人的份。
所以南风寻思找些赚钱的路子,以前就听说药铺里头药材都能去采,比如眼前的金银花,开着山野,烂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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