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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睡觉也不成啊,南风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能吃又能睡,每天忙完天就黑了,大宝又是调皮的,每夜都要为他把尿,不然第二天就水漫金山。
她撇撇嘴,不置可否。
当她推开隔壁明婶门的时候,早就恢复了笑咪咪的表情,明婶勾着背和小鸡们说话儿。
“是你啊,南风,来来,进来坐,你可来了。”
她眯起眼睛走过来,面色发白,看起过的不是很好。
“你来陪老婆子说说话最好了,还带着什么东西啊。
你等着,在这坐着,我去去就来。”
南风赶忙拉住她,笑道:“明婶,别客气,我陪您坐着。”
“那可不成,广集给我带了镇上的红豆饼呢,可香了。”
明婶三句话不离儿子,她是个热情好客的,只是南风觉得不好意思吃人家东西。
“三哥还在家读书呢,真是用功啊。
嘿嘿。”
要是家里有男人,她就不方便见了,得赶紧找理由走人。
哪知道这句话没问好,勾起了明婶的泪水,抽抽咽咽的哭诉道:“广集昨个就去书院了,也不知道他吃不吃的好,穿不穿的暖”
这一哭一闹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南风柴杆子手臂麻的不行,一手端着猪头肉,一手搀着明婶。
明婶家的屋子格外干净,干净到你都不好意思坐了,南风在婶子热情招呼下坐了,抬头只见屋内挂着一幅画,松鹤延年,农村极为常见,松的姿态更挺拔,鹤的身姿更飘渺,绝对是出自读书人之手。
薛家大媳妇茹嫂子端着热茶水上来,她圆润白净,说话爽朗,搓着胖胖的手,笑道:“南风,你坐。”
明婶黄黄的脸马上就拉下来了,就觉得媳妇没机灵劲,没好气道:“行了,下去吧。”
气氛有些尴尬,婆媳不和真是说不清,南风一眼瞄过桌子竹编篓子,上面放了一个绣花棚子,几片墨菊翩然摇曳而上,脉络清晰,似是风动的痕迹。
以南风前世今生的眼光来看,竟是无人能及。
茹嫂子深知自家婆婆的习惯,她并不生气,热情招呼南风道:“前日你薛大哥在河里打了条大鱼,妹子有口福,来来尝尝,可别嫌弃嫂子的手艺。”
这话说的,南风只得赔笑,村里谁不知道茹嫂子做菜量足难吃,家里头都没几个人肯下筷子,剩菜剩饭最后全进了自己嘴里。
这会要真走了,指不定人怎么想。
“嫂子别客气,我以后都不好意思上门了。”
她二人说话,明婶一旁听着,脸色很是不好,又像是极力强忍着,心道这个败家媳妇还嫌丢脸不够,真是要把她气死。
赶紧拦住话头道:“你妹妹带了猪头肉来,好生学着点,也不知道你祖上几辈子烧香,能嫁到我们善良之家。”
南风脸上的笑僵在当场,拿起绣棚子夸道:“明婶,这花绣的可好看了,满屋子都是香的,瞧着绣全以后,恐怕蜻蜓蝴蝶都能招了来。”
没人不喜欢被人夸,明婶的脸马上由阴转晴,也不管大媳妇去向,和南风说起绣花来。
原来明婶年轻的时候是大户人家的绣娘,当时绣的花无人能及,凭着一手绣活得老夫人青眼,嫁了好人家,后来做了寡妇,靠着这双手养大了三个儿子,如今老眼昏花,偶尔无事才下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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