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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容微微仰起头,良久,还是道:“没有月亮,回去睡觉。”
是的,今夜的天黑得厉害,无星无月,巫苏找错了借口。
“会有的,等一等就有月亮了,月亮一定会出来的,”
巫苏却很坚定,“想念的东西当然要慢慢等,只要愿意等就一定可以等到。”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景容的黑眸少有地起了点波澜,望向天空的眼神变得悠远起来,蓦然间,巫苏好像看见他红了眼眶。
他觉得景容看起来很哀伤。
但巫苏不敢再看他了。
景容那双眼睛太过诡异,眼眸深邃又黑沉,每次一看过去都有种被拉扯进地狱的感觉。
景容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单单望着天空,望得脖子都僵了。
等他回过神来,忽然发现景容已经不在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巫苏回过头,遥遥望了眼远处熄了亮光的房间,重重地松了口气。
走了走了,可算是走了。
他弯下腰,提起脚链,轻手轻脚地走到墙边,拉了拉花藤。
风过了趟院子,衣袍在冷风中猎猎而动,墙头的藤叶随风而止,看似鲜活,但从下往上蔓延的枯竭已经在预示着花藤的无力回天。
巫苏在冷风里等了很久,花藤没有给过回应。
他摸出小册子,打开翻了翻,凑过去借了下凉亭里灯笼的光,可即便如此,还是看不清册子上写的什么。
身体变差了,视力也降了,一到晚上就总是看不清楚。
巫苏收起册子,回到墙边又拉了拉花藤。
几次没得到回应之后,他踮起脚尖,尝试把册子往墙头的花藤缝隙中塞。
花藤缠得紧,一开始塞不进去,于是他用了点力道,指尖推着册子往里塞,只一下,就推开了藤曼,没想到册子一卡进去就取不出来了。
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把册子拿回来。
不过那位置还算高,卡了视角,连林朝生的身高都看不到,更别说景容了。
所以他也就没太放心上。
让他心中隐隐不安的,是另一件事。
因为在这之后,一连几天,花藤都没有给过任何回应。
无尽的等待是最煎熬的,等不到温故的每一刻都让他焦虑,天气也不好,白天阴沉沉的,晚上又总是半点星月都看不到。
阴沉,寒冷,像荒原。
对,荒原,他被困在一望无际的荒原里,就像曾经以温故的身份活着时那样,无从逃离,无人营救,无人在意。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那个时候有人在意的。
巫苏连记忆都变得混乱起来,他快分不清他到底是谁了。
可景辞没有那么在意他,景辞一直在利用他,他都知道的。
他是心甘情愿被利用的,可是到了这种时候,他混乱地觉得自己真的快熬不下去了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也没那么的心甘情愿。
他也想被关注啊。
但是景辞跟个智障一样,人也认不得,感情也认不清,一窍不通,自负得让人想打醒他。
巫苏难受地揉起了头,他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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