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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青平礼节地伸出手:“原来是我的学弟。”
李大年正要插话,历斯然却抢过话头:“能做姐姐的学弟可是幸事。
据说当年,平姐姐往t大南门的莫伤河一站,就成为一道风景,如今已成为传说。”
莫伤河是条不宽的河,但很长,直通同城外围的南湖,留在t大校园这段,两边种满柳树,每到春夏,柳条如丝如绸,悠悠扬扬垂到水里,无比温柔,像个羞涩的女子,岳青平喜欢“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的意境,常常在河边一站就是好久,只是她没想到,她看杨柳那一低头的温柔,别人看她如杨柳,最爱那一低头的温柔。
岳青平满脸尴尬,狂汗不止,要不要这么糗人。
历斯然比她小四岁,但岳青平看过他的画,功力与年龄很不相配,她发现历斯然对视角的掌控和主题的映衬相当老到,绝不是一般水平,笔法娴熟,且能兼取西方画和国画两家之长,并将二者相互揉合,岳青平相信,假以时日,历斯然定能自成一家。
难怪李大年一脸捡到宝的表情。
如此水平,怎么甘于在一间杂志社当美编呢?历斯然回答得满不在乎,糊口啊,他爹不痛娘不爱的,在哪都一样。
岳青平不敢深问,怕触及他的痛处,毕竟,人人都有说不出的苦。
在发现两人同一小区后,历斯然开始和她同时下班,有时上班也等着她一起,他有一辆二手的老爷车,用他的话说,车闲着也是闲着,坐一人与坐二人坐三人,耗油量一样大小。
说实话,第一次看见那辆老爷车,岳青平很疑惑,这车能开么,见过破车,没见过这么破到这种程度的车,车身的油漆掉得斑驳,每次发动,车子一震,像老人咳嗽似的一阵猛咳,才气喘吁吁地滚动起来,好在一旦开动,车状还可以。
这个么老古董,得在哪个旮旯里,才淘得到啊。
岳青平不是虚荣的人,虽然坐惯了名车,倒也没养成娇贵的习惯,于是,她也不装矫情,坦然地坐顺风车。
知道历斯然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家里常年不开伙,后来岳青平一方面报答,另一方面也是心痛,经常在礼拜天做了饭菜叫历斯然一起过来吃。
历斯然一点也不客气,一喊便到,不喊也到。
“平姐,可不可以请作为免费司机的我吃餐饭?”
车子上,历斯然大大咧咧地要求。
“说得我无情无义,好像没吃过似的。”
岳青平好笑。
“咱孤家寡人,做饭太麻烦了,天天方便面吃得我要吐,要不,我去你家搭伙吧?”
历斯然开始得寸进丈了。
“不行。”
岳青平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我问清儿,他说行,你就答应,少数服从多数。”
历斯然贼兮兮地笑。
凭自己跟那小破孩的交情,历斯然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清儿的态度。
两人一起来到幼儿园,岳涵清背着个小书包在等她了。
看见岳青平和历斯然,清儿小跑过来,“妈妈,我在这里。”
历斯然向前几步,一把抱起清儿,抛起来。
“叫历叔叔,快点。”
清儿咯咯地笑,“历哥哥。”
“小破孩子,叫叔叔。”
历斯然吱各他。
“妈妈说过,没结婚的得叫哥哥。”
清儿扭着身子,口里还在大声笑着。
历斯然一脸挫败,看了看站在一边笑得风轻云淡的岳青平,“你看你,孩子都让你教坏了。”
然后诱惑清儿,“乖,叫叔叔,叔叔教你打游戏,让你骑肩膀。”
岳涵清一下子就叛变了,大声叫“叔叔”
,就爬到了历斯然的肩膀上:“叔叔,上回那个游戏太容易,这回弄个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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