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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又没忍住,抽泣着道:“他很不喜欢我写了一晚上的文章……”
就因为这个,激动得气血翻涌昏厥?
楚青崖转念一想,当日他把她从牢里捞出来,只说了个“乙等”
,她就跟踏进鬼门关一样,倒也不奇怪。
待江蓠笼统地把事情讲了一遍,他叹着气继续给她喂饭,“好了,收收你的性子,你还能按着他的头,让他像我一样对你言听计从?我来看看你到底花一晚上写出了什么大作。”
江蓠嘴里的汤还没咽下去,往床下一跳,跑到长案边把书袋里的白麻纸揉成一团,就要撕掉,楚青崖看得心惊胆战:
“你还敢跑,你还敢跳!”
他大步上前,一把夺过稿纸,她踮着脚来抢,脸颊羞红了,“我写得不好,你别看!”
“他薛湛说不好,就是不好?你等着,我今儿不把你夸上一百句,你就把我休了,如何?”
江蓠红着眼圈,破涕为笑,被他重新抱上床,在脸上亲了一口。
“乖,汤喝完,我替你改改。”
一顿饭吃完,已是未时了。
楚青崖前脚出门命人打水,后脚管事就来了:“大人,衙门里差人来问,您还过去不?”
她都疼成那样,他还去什么衙门?
他下意识回头望了眼屋子,“你就同他们说,我去大理寺卢少卿府上了。”
那是他姐夫的爹,能帮他圆谎。
管事要走,他又叫道:“请别个太医再来一趟,我要问他话。”
回了屋,他换了身月白的深衣,坐到书案后,把揉得皱巴巴的纸端端正正地摆上来,挽袖磨着施金错彩的鸳鸯墨。
江蓠看他这架势,就差沐浴焚香了,和要批奏折似的,自己先心虚了几分,在床头拢着被子,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瞅着他。
楚青崖先读讲义,再看文章,不知看到何处,诧异地笑起来,足足过了一炷香才放下,点头道:“薛湛说得不错,你这文章,我也改不了。”
抬头看江蓠,她眼里的水汽又要滴出来了。
他这时却不惯着她,放下紫毫笔,“江才子,你倒说说,凭什么你熬夜写一宿,别人就必须觉得这东西好?就因为你把自个儿弄得憔悴不堪,他就要心疼你,给你批个‘甲’?世间没有这样的好事,要是有,苦行僧也能做宰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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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呜呜呜狗狗抱抱
小阁老:你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解语花
江蓠把被子裹紧了些,哼道:“定是你不会改,才说改不了。”
楚青崖奇道:“我虽没上过国子监,好歹也是中过解元的进士,殿试也曾问过举子对策,文章的好坏我分辨不出来?你写的这玩意儿,就是投机取巧,我给你改得再好,底子错了,非得重写不可。”
她又哼了一声。
“你别不乐意听。
薛湛是什么人?他爹是靖武侯,他娘是大长公主,他是家中唯一的儿子,生下来就不知道‘功利’二字怎么写,要不怎么会考中探花不做官,去国子监当教书先生?俗话说人以群分,他最爱淡泊名利,最厌趋炎附势,你这般写他的功课,在你眼里是行卷,在他眼里是攀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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