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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芳婆婆生前交代过,如果邓奶奶和汪婆婆来参加她的白事,一定要单独给她俩安排一桌。
邓奶奶把严冀放下,一桌只有他们三个坐着。
邓奶奶看着面前阿芳婆婆的儿子儿媳,心里异常难受,闷得喘不过气来。
她从没感受过这样的亲情,她的儿子儿媳,给她充足的物质生活,却提供不了这样动人的精神世界。
“你觉得我们三个,谁过得最幸福?”
饭吃到一半,严冀跑去村外玩,邓奶奶问道。
“幸福是可以比较的吗?”
汪婆婆不解。
“此时此刻,谁比较幸福?”
邓奶奶不依不饶。
“诶呦,你别瞎想啦,你怎么老是爱想这些不切实际的?”
飘窗下摊开的行李箱,汪婆婆拾起一张三人合照:“阿芳是最幸福的,活着的人,是最不幸福的。”
见汪婆婆自言自语,严冀也不好打扰,他沉默地坐在汪婆婆对面。
活下来的人,真的是不幸福的吗?
严冀甚至不敢去想奶奶去世那天的场景,他要强撑着打起精神,走完剩下的路。
深夜,祝诀做完题回房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客厅里还有动静,岑檐应该还没回房。
祝诀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外,岑檐还在刷题,他为物理竞赛付出太多,尽管所有人都说,岑檐就算高三不参加任何竞赛,最后的报送名额也会有他的份,他还是为每一次竞赛冲刺着。
是因为这样,是因为压力太大,才喝酒的吗?
祝诀定定地站着,岑檐做完一道大题,伸了个懒腰,突然回头看,祝诀没能反应过来,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回房间。
“怎么了?一直站在那儿?”
“没”
祝诀下意识地掩饰,又思考两秒,还是决定问出来。
她走到岑檐身边坐下:“我今天下午,进了你的房间。”
“嗯,我知道啊,你不是取到项链了吗?”
岑檐语气温暖,如深夜的宽阔海面上,一艘载着烛火的帆船。
“我在你房间里,看见了酒瓶。”
岑檐一愣,从音乐老师家里回来,他还没回过自己房间,吃完饭就在客厅里写今天没做完的试。
他记得自己出门前好像收拾过,难道忘了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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