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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升腾至此,他突然就想说了,切实,真情,蓄意。
靖岳不再存疑,只想它不从指缝中溜走,不从任何缝隙溜走。
往后拉时间线,他会在诗歌里找到共鸣--一直担心此生不够诚恳,手握钥匙却进错了门1。
靖岳庆幸,他没走错房没开错门,管锌找到了自己,自己也找到了管锌。
小巷子的温存过于舒适,还做说书人,还忆,能拉得更远更远。
从第一眼,第一面,第一次开始,举头三尺有神明,是月老。
3
半年多前靖岳在山沟沟寨子里做支教,主动请缨去的,爬坡上坎泥泞小径,容茉特意嘱咐他买的劳保鞋算是立了大功。
那天在电话里容茉嘱咐了很多话,添衣裤保暖,防虫蛇鼠蚁,备日用药品,也念叨几句放假不回家看看之类的牢骚话,但直到挂电话她也没说。
没说管锌来找他过,也没说自己最后还是没忍住告诉管锌关于他的去处。
容茉不能接受是事实,再往前推一年半,被戳破的那一日,四个人都是崩塌的,只是彼此的方向不一样,像像翻看禁忌文学的孩子被家长抓了现行,羞耻和悖德齐头并进;像政治课上讲矛盾的含义--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包含着既相互对立,又相互统一的两个方面。
高中三年,容茉把管锌当半个仔仔养,要不是管锌拧着最后一股劲儿就是领养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总觉得他家底不干净,他喜欢靖岳也是拖靖岳入火坑,他不能再对不起对他千万般好的家里人。
可那时候管锌不认,靖岳彻底失措。
容茉一辈子端正惯了,公允惯了,不是不认就代表未曾发生,法庭上不可能以此为判定标准。
和当年管锌的别扭一样容茉也拧巴,甚至是刚说完就追悔。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转身回屋,心更拧巴,她也不知道管锌这一趟去的结局如何算好。
4
管锌曾经避世一般地避,把自己当局外人剥离出靖岳的世界,总妄想这一切习以为常司空见惯,随之将他深埋。
妄想之所以妄想。
湮灭他的是泉水里睡着的孤独和绝望2。
他应该早认清管锌不在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像少了一个器官,供氧不足供血不及,生命垂危苟延残喘。
患得患失揪心得像这山区错盘蜿蜒的公路,绕得揸车的人都发晕想吐,他和靖岳之间这条忘川河是他亲手隔开的,如今他想抽干河里的水跌跌撞撞奔向他。
却忘了问靖岳是否是等着见他不必逃离的那个靖岳。
他也不敢想,如果不是,他要再怎么守下去这一份恣意增长的掘心自食的寂寞?仍旧是靠酒精吗?喝酒,手抖,拿不了手术刀。
或者,不拿手术刀,不做医生。
想着这些却没有想好见到靖岳好如何说话的好,以至于陷入顿涩。
5
靖岳和一群小孩儿蹲在柚子树下,不知道在说什么。
靖岳有天生的亲近感,要说融在这个环境里也不突兀,可他又熠熠闪光,不管哪一面,都让管锌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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