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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西洲很老实地说,“但是她也许可以。
‘天下刀尊’这四个字,不是别人做好事送给她的。”
青年道:“前辈过谦了。”
“来日方长。”
“什么?”
“有一天,你或许也可以杀我。
莫忘记你手里的,是摧城之剑。”
青年道:“不瞒前辈,阿原今天劳动大驾,就是为了摧城之剑。”
这旧日称呼让杜西洲提酒的手停了一瞬,但他面不改色,笑道:“如何?”
青年道:“前辈想必已知道,我有一战。
燕门主的刀法名动江湖,我不想输,因此想请前辈帮我借一支剑。
摧城剑法须配一口好剑——这个嘛,我想前辈最清楚不过了。”
且惜愁道:“铸师借你了。”
杜西洲叹了口气:“他借了。
我答应铸师,摧城之剑和半截刀一战过后,就把‘君’还给他——唉,阿愁,你下手为什么不能稍微轻一点。”
且惜愁把杜西洲的剑伤重新裹起来,紧紧一拉,打了个结。
“好剑。”
且惜愁道。
“摧城之剑,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说的是‘君’。”
“你看着我的伤时,能不能不要赞它,给我留点面子。
那剑太霸道,出乎我的意料,只要再偏一点,我的麻烦就真的很难收拾。”
且惜愁问:“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
杜西洲摸着新裹的伤,平静地道,“但很快就会知道了。
铸师能叫你来杀我,自然很快也会叫人去找他。”
变余苇端坐,凝视眼前的刀匣。
匣中是一支狭窄的刀,呈现出淡淡的青色,好像不久前它还被埋在这若耶溪的水中,而水一直流向苍天。
余苇拿起刀,“噌”
地拔出,露出笑容。
江湖传言,铸师的作品并不多,只有最与众不同的武者才能入他们的法眼。
他的祖父、父亲和兄长们都没机会拥有一口来自若耶溪的刀,他自己不过是个岌岌无名的人,不知为什么,却收到了铸师的请柬。
“这刀怎样?”
卢北问道。
余苇握着刀爱不释手,点点头。
卢北微微一笑:“这不是一口新造的刀。”
这当然不是一口新造的刀。
余苇能看出一些用过的痕迹,但正是那些痕迹,使这支刀显得很特别,就好像一个人,经历过一些事,看起来便有些不同。
它有杀气,但它内敛而又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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