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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依依说了句感谢的话,顺着他的手势,在画架前的圆桌边坐下。
雅克公爵随后在她对面坐下。
画架就在圆桌不足两米的地方,两人坐在桌前,只用稍稍偏头就能将画看得一清二楚。
“这便是公爵阁下新画的画作吗?”
余依依说,“看着有些眼熟呢,似乎和我住的客房里的那副画有些像。”
雅克公爵给余依依倒茶,一边倒茶一边说:“李鱼小姐,你的眼光真好,确实如你所说,这幅画和203客房的画很像。”
不,不是很像,是一模一样。
余依依现在的记忆力堪比打印机,十分确定两幅画不论是树木数量、高低,还是画中光影变化,全都一模一样。
要不是眼前这幅画还能依稀看清颜料未全干,她甚至要忍不住怀疑雅克公爵直接把203的画拿来摆这里了。
她虽然不是很懂画画,但她也知道,正常来说,就算是同一个人画同一个景象,想要画得一模一样,也是非常非常困难——甚至是不可能的。
她觉得,这其中定有古怪。
心里琢磨着,余依依面含微笑地问:“这画,画的是公爵阁下对小树林的印象吗?”
“不,当然不是,”
雅克公爵搁下搅拌咖啡的勺子,看着画说,“我从不靠想象画画,我从来都是对照现实景象,记录事实。”
这只是一句非常平常的话,余依依听了却心里一个咯噔。
从来都是记录事实?
203的画,画的是事实,现在眼前这幅画,画的也是事实?
这可能吗?
就算那片小树林的树的高度、分布不会变,但光线呢?一般情况下,怎么可能会连光线都半点没有变化?
“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雅克公爵的视线从画移到余依依身上,蓝色的眸子显得有些幽冷。
余依依本准备顺势就夸,但对上他微凉、仿佛在看什么猎物的眸子时,下意识改了到嘴边的画。
“还不错,就是觉得有点生硬。”
雅克公爵的脸色微僵,眸子里闪过浓浓的被冒犯的不悦:“生硬?”
“是的,”
余依依看他这样,心里反倒更放松了,“抱歉,我并不是说你画的不好,只是请你理解女人,我们总是比较喜欢浪漫和惊喜的东西。
203的画我已经认真欣赏过,现在再看这幅和那副差不多的画,实在很难生出多么喜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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